第三百五十章 旧人

    “有段日子了。”
    白玉辰低头看她，眸光幽深。
    “他真的要再收个徒弟？”
    这事叶欢欢还是从蔺大夫那里听来的。
    “是！”
    白玉辰点头。
    “是嫌我给他丢脸了，还是嫌弃咱们给的酒钱少了？”
    叶欢欢紧张问道。
    糟老头子师父当年是亲口和他们说过的，这辈子收了他们两个就再也不收徒了。
    突然就决定要收徒弟了，叶欢欢不得不怀疑脑回路清奇的他真如蔺大夫说的那样，是嫌弃自己给他丢脸了。
    虽然有些事承认起来很丢脸，但却是事实。
    跟着糟老头子师父这么多年，她什么医术没学到，祸倒是闯了不少，说起来确实是丢脸。
    “你想多了，师父说是寻到了个旧人，觉得好玩，所以打算再收个徒弟。”
    “旧人？师父不是说他在京城只有敌人吗？哪来的旧人？你认识吗？”
    叶欢欢曾经问过师父从前的事。
    高人的前尘往事那必定不一般啊，说不定还掺杂着惊心动魄的血雨腥风呢。
    问他有没有来过最繁华的京城，有没有和皇宫里的御医切磋过医术。
    她问过两次，他醉醺醺的回答过她两次。
    说京城是他最痛恨的地儿，这里只有他的敌人。
    她再问敌人是怎么来的，敌人又都是谁。
    他就说整个京城所有人都是他的敌人，所有人痛恨他，他也痛恨所有人。
    整个京城所有人都是敌人，简直可以百分百肯定有血雨腥风。
    这下叶欢欢更来兴趣了，紧接着追问，是怎么结下仇的。
    这个时候，他却又不说话了，因为醉酒而变得通红的眼睛突然直愣愣的盯着她，还冲她招手。
    “欢儿好乖乖，过来让为师看看你的脑子，实在不行，为师把我自己的脑子换给你！”
    听到要换脑子，吓得她撒腿就跑。
    第一次问的时候，说给她换的是他自己的脑子。
    第二次问的时候竟然说要给她换个猪脑子。
    啊呸！
    她是人，不是猪。
    也是打那以后，她再也不问他从前的事了。
    现在突然说京城有旧人，实在是太奇怪了。
    白玉辰看着她摇头“这个我不清楚，等见面了，你亲自问他吧。”
    “哎，我可不问，再问还不知道要给我换个什么脑子呢！”
    叶欢欢忙摇头，随后摸着自己的脑袋打趣道“我这个脑子虽然有些坏了，但到底是自己亲生的，不能嫌弃。”
    这话，白玉辰不知道该怎么接。
    他不吭声，屋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微风轻轻掠过窗台，淡淡茉莉香在空气中幽幽飘荡。
    叶欢欢偷偷瞥了白玉辰一眼，却和他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幽深目光撞了个正着。
    好尴尬！
    叶欢欢忙转头看向别处，可转了一圈后，禁不住好奇心，她的目光又重新落回他的身上。
    她是真想知道爹在牢房里说的那句他欠自己到底欠的是什么，为什么下辈子也还不了。
    “……”
    “他对你好吗？”
    最后，却是他先开了口。
    “嗯？他？”
    叶欢欢愣了一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墨臻逸。
    “什么好不好的，就那样，反正现在梁子是越结越大了。”
    叶欢欢毫不避讳。
    “他不该这样对你的。”
    白玉辰的目光这才从她的身上收了回去，眸色慢慢变得黯淡。
    “他心里只有他的那个欢儿，其他女人在他眼里压根就不是女人，算了，反正我对他也没兴趣。还不如想法子多挣点钱，等银叔他们来了，能在京城扎稳脚跟！”
    叶欢欢摆手道。
    “对了，惜颜阁明天开张，到时大师兄你可得帮我做足准备啊！”
    老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叶欢欢觉得自己刚刚从大牢里出来，还差点就把命葬在那里。
    受了这么大的苦，后头肯定有大福等着自己，所以决定趁热打铁的赶紧把惜颜阁开起来，多多的挣钱。
    泥打滚最重要的秘诀都在白玉辰给的那些药里，只有他准备的足足的，自己的银子才能挣得足足的。
    “你的事，便是扑汤蹈火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辞。”
    白玉辰看着她，眸色幽暗的像是里头藏了什么探不到底的东西。
    叶欢欢被他这个从未有过的眼神看得心头一跳。
    粉身碎骨，说的这么严重，那必定欠自己的东西也很严重。
    这下，她反而再没有勇气去追问他欠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了。
    再想想，爹现在不说肯定是有原因的。
    于是，在嘴边滚了又滚的话，最后被她咽回了肚子里。
    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正在上药的顾慎之鬼哭狼嚎的在喊着疼。
    叶欢欢听不得，掀开帘子进去。
    “明天惜颜阁开张，你这副鬼样子可千万别去，别把咱们的财神爷们全都给吓跑了！”
    听到这话，顾慎之立刻停止了叫唤，并一脸凝重道。
    “那可不行！惜颜阁我有份的，我这个东家怎么可以不到场！”
    “你到场，是想咱们还没开张就关门吗？”
    已经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了，叶欢欢可不想再有第二次。
    尤其顾慎之这张惨不忍睹的脸，那简直就是去活生生的给自己砸招牌。
    “我躲在二楼不下来就是了，明儿开张，必定整个京城的姑娘都会来……哎呀——”
    顾慎之的话还没说完，青肿的额头就被砸了一个捣药棍。
    “还色心不改，早晚有一天你会死在女人的手里！”
    叶欢欢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愤恨眼神瞪他。
    “哎呀！你误会了！我看姑娘不是为我自己！”
    顾慎之抓着捣药棍从床上跳下来，凑到她面前。
    叶欢欢冷冷瞥了他一眼后转身，不打算接他的话茬。
    顾慎之忙也跟着她转了个身“我是为了金寨主！”
    闻言，叶欢欢眼睛一亮，忙惊喜抬头。
    “我娘再怎么努力，手头认识的姑娘也不多啊！明儿惜颜阁开张，那不是整个京城的姑娘都有可能会来光顾么。
    到时，什么样的好姑娘没有啊！还不由得咱们慢慢挑，我这不是先把把关么！”
    这下，叶欢欢乐了，但看着顾慎之被自己砸中的额头，她笑得有些心虚。
    “来来来，你躺下，我亲自给你上药。”
    说完，拽着他重新躺下，而后亲自给他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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