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虽然有了一个小变故, 但这不影响整件事的结局，布鲁德海文中插手的最明显的哥谭势力被消灭，之后的那些博弈, 就不在杰森的关心范围内了。
    他又一次拿出钩爪枪。
    系统欲言又止：【……走门吧。】
    杰森有点纠结, 最后还是拒绝了, 不想走门简直是刻进他DNA的东西。
    系统：【……别什么都往DNA里刻啊！】
    上梁不正下梁歪。
    杰森坚持着他最后的倔强，让钩爪枪把自己带着从屋顶滑了出去，还好再也没有发生任何变故, 并不是每个超级英雄都像夜翼那样会悄无声息守在非常规意义的出口。
    他到现在都没搞懂夜翼到底要干什么——他的表现实属人间迷惑。
    但夜翼的出现完全破坏了他的好心情，难得抽中的有用卡牌还没捂热就被抢走，还和夜翼搭上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关系, 归根结底, 这种可能继续存在现实接触的关系是最令杰森暴躁的。
    他不想和超级英雄再搭上半点关系了。
    倒不是因为讨厌他们, 这些闪闪发光的人很难让人拒绝，但每每认识的深入一点，他就有点悲哀的认识到, 无论怎样, 他都会登上他们的敌对名单——即使现在没有，未来也会登上去。
    他们的基本理念就不同, 矛盾终有一天会变得不可调和。
    说到底, 他只是一个打着高尚目的旗帜的罪犯而已, 本质上和他杀死的那些人没有什么区别。
    杰森从一开始就清醒地认识到了这点, 所以他才吝啬于付出自己的善意，仅剩不多的那点都给了达米安，因为在某种意义上, 他们俩才是同一路人。
    杰森叹了口气, 他毫不怀疑夜翼的能力, 只要他想，就一定能把自己揪出来。
    也许应该离布鲁德海文远一点……
    杰森一边低着头思考，一边心不在焉地往自己家走，走着走着，他的余光瞟到路边好像坐了个人。
    杰森脚步一顿——
    路边的确坐着个人，提姆百无聊赖地坐在人行道旁的石头台子上，右手托着下巴，双眼出神地盯着远方。
    他也看见了杰森，那双蓝眼睛蓦地一亮，脸上露出一个小酒窝：“你回来啦！”
    提姆丝毫没有过问杰森去哪了，也没问杰森为什么穿成这样，就只是非常平常的和他打招呼。
    他的确出了点疏漏，别看提姆那会在杰森面前表现得像提前被分配了剧本，这其实是他大脑高速运转一天的结果，一个合格的侦探需要从各种细节里找出问题，再解决这一个个问题，这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杰森不知道的地方，小红鸟已经熬夜熬了很久，就在等杰森从贫民窟回来的那段时间，他就不止一次地挨着沙发睡着了。
    加上蝙蝠侠的不杀原则深深扎根在潜意识里，提姆困到脚不沾地的时候，下意识给杰森贴上了一个不杀标签，等他稍微休息了一会，混沌的大脑逐渐清醒。
    ——坏了。
    但这个时候也来不及了，提姆抬手看了一下腕表，这段时间都足够他在史密斯家里杀个三进三出，更不用说能把他吊起来揍的杰森。
    他有点犯愁，根据杰森这几个月展现出来的行为模式，他有极大概率就是解决完这件事离开，再想找到他，这难度就像在大海里捞一根针。
    他倒不是为了什么目的非要留下杰森，只是单纯地觉得杰森状态不好，不应该放任他一个人呆着，毕竟蝙蝠侠和夜翼钻牛角尖的模样他都见到了，把他们晾着不管，谁都不知道他们最后会做出什么。
    他对杰森是蝙蝠家族的例外这个可能不报半点希望。
    还有一个他比较担心的事情——那就是杰森迟早会被蝙蝠侠发现，这真的就是早晚的问题，一个没有记忆不会特意去躲蝙蝠侠的杰森，他能在布鲁德海文呆这么多天全靠他和迪克截断蝙蝠侠的信息网络。
    蝙蝠侠一般不会去管其他人杀不杀人，但他一定会管杰森杀不杀人。
    想到这里，小红鸟就感觉快要脑溢血。
    杰森沉默了一会，纠结地开口：“你……你怎么会在这？”
    提姆晃了晃腿，笑嘻嘻的，语气甜蜜：“等你呀。”
    杰森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觉得非常不真实，这个阔佬大半夜的坐在路边，穿着一身昂贵的西装说什么呢？
    还看起来像一只可怜兮兮的流浪猫。
    杰森：“我不记得我告诉过我的住址。”
    提姆：“噢，这个，我好歹也在哥谭做生意，查到这些不太难——说起来你为什么没回去找我？”
    小红鸟理直气壮的，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直接换上了从布鲁西宝贝那学来的那张皮，没人能拒绝布鲁西宝贝，所以杰森现在自然也拒绝不了他。
    他对此非常肯定。
    ……我为什么要去找你？
    杰森果然没顶住，他被提姆带偏了，不着痕迹地侧开眼睛。
    杰森：“我们不熟。”
    提姆听了非常不高兴，他用皮鞋跟磕了磕水泥地，在发现怎么都无法吸引杰森的注意力以后，转了转眼睛。
    他像一只脚上装了肉垫的猫，轻手轻脚地站起来，恶作剧似的凑到杰森面前，轻声说：“我们不熟？”
    杰森：！！！
    他往后退了一大步。
    杰森无奈极了：“有话好好说。”
    提姆懂得什么叫见好就收，他又坐了回去，声音听起来还有点委屈：“我还以为我们的关系已经更近一步，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提姆：“对不起。”
    杰森：……怎么一套又一套的。
    提姆裹了裹身上的西装，低头吸了吸鼻子，他有点高估布鲁德海文晚上的温度了，出入一直坐在车里的小红鸟对此没有清晰的认知，被风吹了这么久，他有点冷。
    杰森：……
    一件还沾着一点硝烟气息的外套落在提姆身上。
    提姆非常惊讶的抬起头，脱掉外套以后，杰森的脸就不再被兜帽遮住，所以提姆能看见杰森脸上有点不自在的神色。
    杰森：“穿上吧。”
    提姆愣了一下，慢吞吞地把外套披在身上，杰森的外套对他来说有些偏大，松松垮垮地搭着。
    提姆：“谢谢你，你真好。”
    杰森身体一僵，机械地转过身。
    系统：【……】
    算了，无话可说。
    *
    等到提姆已经饶有兴趣的张望室内布置的时候，杰森才反应过来。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他有点纠结，毕竟自己不是什么没有警惕的人，但在德雷克这个阔佬身上，却一次又一次的失误，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就顺理成章的把人放入了自己家。
    提姆在暗地里勾起嘴角。
    被发现了。
    不过这也无所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提姆轻巧地从杰森身边走过，目标是客厅那张一看就非常柔软的沙发，那张沙发看起来是那么软……
    他快步走过去，把自己扔在沙发上。
    杰森：……这个阔佬没换鞋。
    杰森盯着地上的黑脚印，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让提姆换上室内鞋？他真的觉得他们还没熟悉到这个程度。
    ——还在纠结着怎么开口，杰森就看见提姆披着自己那件可能沾过化学试剂的外套，躺在他心爱的沙发上。
    他的眼皮跳了跳，臭着脸，抓了一下头发。
    真烦。
    提姆一点都不见外，他就像回到了自己家，随手撕开杰森放在桌上的零食，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整个人像一条咸鱼一样瘫着，浑身散发着极度放松的气息，平时新闻里那副上等人精英的样子消散的一干二净。
    杰森：……好想把他赶出去。
    杰森试图开口：“德雷克，你能不能——”
    提姆一下子坐直身体，非常认真：“叫我提姆。”
    他突然露出不高兴的表情：“我突然发现，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以前你从来不和我打招呼。”
    提姆：“随便你怎么称呼我，总之不要叫我德雷克。”
    他看上去严肃极了，就是手里的零食和他现在这个姿势不太搭调。
    杰森：……还能怎么称呼？给你起一些昵称？
    杰森：“提姆。”
    提姆歪着头，用那双犯规的蓝眼睛盯着杰森看，口吻轻快：“怎么啦？”
    杰森停顿了一下：“……你该去换身衣服，至少、至少洗个澡。”
    提姆咕哝了一声，他一点都不想从这张软沙发上起来：“我很累了……今晚我一直在等你。”
    “好吧。”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放松以后，感觉每一步都踩在云朵里，轻飘飘的。
    “听你的，浴室在哪？”
    这个阔佬看上去随时都可能把自己淹死在浴缸里，杰森忍无可忍地一把抓住提姆。
    提姆迷迷糊糊地抬眼看他。
    杰森：“……算了。”
    他指了指那间从来没被使用过的客房，“去床上睡。”
    他目送着提姆溜达进那间客房，疲惫地往沙发上一躺，抬手遮住眼睛，还是那个问题，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系统：【……可能因为他长得好看？】
    系统：【当你往后让出一步，就注定了被蹬鼻子上脸的命运。】
    系统：【我就知道。】
    这次轮到杰森恼羞成怒：【别瞎说！】
    杰森忽然感觉自己的胳臂被晃了晃——这是他今天晚上第多少次被吓到了？
    提姆委屈地盯着杰森，声音透着几分谴责：“你家的客房全是灰，我在柜子里连一床被子都找不到。”
    杰森：“……算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卧室。
    系统：【……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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