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各自的终末

    间桐雁夜笑着从裤袋里掏出了一把散发着淡淡寒光的匕首，略带癫狂和戏谑地看着眼前的老头，“即使灵肉合一，我可能也会无法对你造成伤害。”
    他的语气渐渐疯狂，眼中的暴虐几乎要冲破心灵之窗溢满而出。
    “但，我却可以对自己造成伤害！”
    “你疯了？！”
    间桐脏砚自然明白他说的意思，双方缔结了共生关系，间桐雁夜受到伤害自然也会反馈到他自己身上……
    “你这样做，就是为了与我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
    间桐雁夜癫狂的神色渐渐归于平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后反握住匕首毫不犹豫的捅向自己大腿。
    噗哧！
    鲜红的血液瞬间飞溅而出，伴随墙壁和地面上的血花出现的还有…惨叫声。
    “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原来你也会发出那么令人愉悦的声音啊，间桐脏砚。”
    充满狂气的笑声回荡在昏暗的过道中，疯狂的笑声之中夹杂着模糊不清地刀剑刺入血肉的‘呲呲’声，以及……丝毫没有减缓的惨叫声。
    “我这把是灵刃。”
    “灵刃你懂吗？”
    “专伤灵魂的匕首，专门为了你而准备的！”
    “死老头，你的灵魂和我的灵魂，就看谁先撑不住了……”
    “啊啊啊啊！”
    “叫nm呢，你也配叫！”
    ……
    间桐脏砚，真名玛奇里.佐尔根，身为200年前的初代御三家之一，也是冬木市圣杯战争的缔造者之一。
    他也曾有着宏大的理想，同时也为了这个理想而不断的奋斗着。
    以自己的理想为目标努力到最后时发现，要实现自己的理想，那需要相当多的时间，而人类区区百年不到的寿命根本无法完成。
    玛奇里.佐尔根失败了。
    他醒悟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油尽灯枯，即将死去。
    但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理想还未曾实现，未能见到理想中的未来，自己便要在可悲的寿命限制下死去。
    所以，他将自己的身体变成虫子，以灵魂占据虫子的身体用以延长生命。
    即便是舍弃人身，把自己变成令人作呕的虫子怪物，玛奇里.佐尔根也毫不后悔，他要为了自己最初的理想而继续奋斗！
    然而当得到更多寿命的同时，他也愈加地害怕死亡。
    最终，玛奇里.佐尔根迷失了。
    迷失在悠久的生命和岁月之中，和杂乱堕落的灵魂之中。
    名为玛奇里.佐尔根的大魔术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肮脏堕落、为了活下去而不择手段的间桐家操虫使------间桐脏砚。
    最初的梦想到底是什么呢？
    他已经不记得了。
    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要活下去！
    即便每日承受着痛苦，不能照射阳光，以非人之姿活着，比死去还更为痛苦的方式活着。
    这样活下去之后要做什么呢……应该……是接着活下去吧？
    活下去！
    活下去！！
    活下去！！！
    微弱的白光缓缓摇曳着，无声的过道中遍布着鲜红的血液和无数的虫子。
    间桐脏砚那空洞的眼神怔怔地看着那一抹白光，耳中似乎回响起自己年轻时曾经立下的誓言。
    为什么……
    为什么我还没有放弃！
    “最初的……乐园！”
    沙哑无力的声音从那颗苍老的头颅中传出，这道声音很弱很弱，弱到几乎微不可察。
    像是远处低声的呢喃，又像是跨越时间的低语。
    “真是……咳咳，可悲呢，咳…噗！”
    看着眼前曾经的大魔法使落到如此悲凉的境地，间桐雁夜很想大声的嘲笑他一番，狠狠地羞辱这个天天阴森森的家伙！
    但……他却做不到。
    血液在不断流失，身体的力量也在不断流逝，就连眼中能见的景色都模模糊糊，像是视力衰弱到极致的老人一般看什么都是马赛克。
    他现在，只能勉强感受到对面的墙壁上有一个轮廓。
    和自己一样，都是无力地瘫倒靠在墙上。
    “世间的罪恶数不胜数，悲哀、痛苦、憎恨、愤怒，全都是名为人类的物种所带来的。”间桐脏砚的眼睛已经失去光芒，但声音却丝毫不受影响。“为什么所有人活着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是为了感受痛苦？”
    “只要罪恶依旧存在，那么永无止境的痛苦便永远不会消失。”
    他的声音不复阴森沙哑，反而有一种温和有力的感觉。
    间桐雁夜大口喘气，逐渐溃散的瞳孔紧紧盯着自己对面的模糊轮廓，脑中来自灵魂深处的刺痛感让他清醒不少。
    “回光返照？噗……咳咳！”
    一大口猩红的血液混杂着不少黑色的虫子从他口中吐出，抬起头，视线依旧追寻着那一团模糊的轮廓。
    间桐雁夜右手颤抖着抬起来，鲜血和虫子布满的手掌紧握着一柄泛着白光的匕首。
    灵肉是一体的，他们双方的灵魂也是绑定一起的。
    只要有一方单方面的魂飞魄散，另一方便会自动解除这契约，灵魂归灵魂，肉体归肉体。
    这种规则下的死斗，比拼的就是谁的灵魂先撑不下去。
    没错，间桐雁夜是在赌！
    他赌间桐脏砚的灵魂早已衰弱至极，自己能以自残的方式赢下这一场赌斗！
    事实上，他确实赢了。
    但，即便是赢了，也只能算是惨胜。
    普通人+间桐雁夜的灵魂，两者相加也几乎快耗尽七七八八才将间桐脏砚的灵魂磨死。
    然而……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眼前这个身为虫子一员的家伙，似乎有回光返照的样子？
    真要让间桐脏砚撑过去了，那别说他自己凉了，整个间桐家和远坂樱也要一起跟着凉。
    补充灵魂最好的办法是啥？
    掠夺他人的灵魂！
    或许平时的间桐脏砚不会这样干，但他现在已经油尽灯枯，走投无路之下什么都能干的出来。
    只要能活下去，这个信念足以抵过他的理智！
    “我的梦想……将世间所有的黑暗罪恶都消除，用真善美创造永恒的乐园……”
    “为了这个梦想，我……还不能死！”
    间桐雁夜又咳出一大口血，听着间桐脏砚那温和的话语，内心不由得涌出一股敬佩感。
    由真善美构成的人间乐园吗？
    这是一个永远都无法实现的理想，一个无法得到任何回报的理想，一个……充满希望与美好的理想！
    200年前的玛奇里.佐尔根为了追寻这无法实现的梦想，将毕生都奉献在这条路上，即使回首最初，他亦没有后悔。
    远坂永人，玛奇里.佐尔根，羽斯缇萨。
    他们三人各自追寻着不同道路，但这些道路同时又是终点相同的道路，都是为了世人而追寻着圣杯。
    然而最终……只有他玛奇里失败了。
    独自一人活到这个时代的他，玛奇里.佐尔根，已经彻彻底底的失败了！
    间桐脏砚站了起来。
    间桐雁夜刺向自己胸口的手，僵在了半空。眼中如风中残烛般的神采，渐渐消失。
    归于黑暗。喜欢薛定谔的蝴蝶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薛定谔的蝴蝶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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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