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煞气轮魄

    “可恶！本道为何会遭到须弥山的排斥？到底发生了什么？”
    虚空中，常书高忽然感觉这片空间变得无比陌生，他不再这片虚空契合，四面八方传来强大的压迫感。
    他能清晰的感应到，与须弥山失去了所有的感应，心中泛起一股不知名的畏惧感，与此同时，那威势大涨的煞魂忽然平静下来，时不时的颤抖着。
    “一定是那小子，是他再次掌控了须弥山，本道原以为胜券在握，却没有想到...”
    常书高有些语塞，心中万般不服，他生性隐忍，很少招惹祸事，没想到被符景炎所害，本以为可以夺舍尸煞因祸得福，却又遭遇到猪笑天这个怀胎，实在是造化弄人，命途多舛。
    从煞魂的反应可以看出，常书高不难猜出，对方的遭遇恐怕也跟他差不多，此时来不及去想猪笑天是如何做到的，常书高所化的灵魂光球不假思索的将煞魂所在的光球分泌出去，而后恢复人形，只见他浑身焕发的出炽烈的光芒，瞬间照亮了须弥山中的一小片区域。
    常书高双目微合，口中念念有词，发出蚊子般的声音，让人无法听清。
    下一刻，他猛的睁开眼睛，双手撑向天空作拥抱状，大吼道：“尊神在上，请赐下救赎，引导您最忠诚的信徒进入六道轮回，吾将生生世世信奉您的道统。”
    常书高态度虔诚，满怀期待的看着头顶的虚空，眼中满是期盼，等待着尊神降临。
    等待好久，虚空依然安静无比，他口中的“神”并未出现，似乎并未听到他的呐喊。
    常书高的脸再次变色，满眼的愕然，喃喃道：“不可能，这不是真的，神居然听不到我的祈祷？不...本道不想死！本道...本道怎么可以死在别人的须弥山中，连投胎转世的资格都没有？”
    他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扭头看向远处的属于猪笑天的命山，在那命山之巅，那道光幕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无踪，少年也早已经不知去向。
    常书高颓然道：“这就是特殊体质么？呵呵...或许从一开始，本道就注定是这样的下场，虽然我在南山县颇有名望地位，但终究是鹤立鸡群，不过是比蝼蚁强上一些罢了。”
    从始至终，他从未将猪笑天放在眼里，肆意的忽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如今看来未免太过可笑，天才终究是天才，非凡人可以亵渎，常书高也没想到，他用生命换来如此深刻的教训。
    此刻，他终于放下所有的尊严，转坐为跪，对着猪笑天的命山叩首，道：“小道有眼无珠，冲撞了您，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小道一马，小道愿替您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言罢，常书高开始以头抢地，连连叩头，鲜血瞬间密布于额头之上，好一副悲惨模样。
    此时，虚空传来猪笑天的声音，少年并未现身，只是冷漠道：“你要杀我，还想我放过你，未免也把我想得太过大度了点。”
    常书高闻言，加快磕头速度，哀求道：“小道知错！小道再也不敢了！”
    猪笑天凭空出现在虚空之上，居高临下，常书高匍匐在地不敢抬头，卑微无比。
    少年俯视常书高，嘴角挂着淡笑，道：“你不是想知道那光幕是什么吗？”
    常书高急忙道：“小道不敢，小道什么都不想知道。”
    猪笑天却是不管他，自顾自道：“那光幕名为无极演天图，可以承载无限意识，演化苍天万物息影，如今已经和我的意识融合，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不过却可以用来吞噬他人的灵魂，攫取他人记忆。”
    常书高闻言，顿时一哆嗦，不停叩首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猪笑天静静地看着他，心中无限感慨，曾几何时，常书高这样的人是如此的高高在上，如今却匍匐在他的脚下，在死亡面前，原来所谓的尊严如此不堪一击。
    少年的心境有大变化。
    他淡淡道：“想要活命很简单，那煞魂也想活命，但你们只能活一个，你自己看着办。”
    常书高抬起头来，脸上迟疑不决，他人老成精，自然不会相信猪笑天的鬼话，此时不禁怀疑道：“奇怪，他这是在借刀杀人，想坐收渔翁之利，莫非是在虚张声势不成？”
    猪笑天不过十多岁的少年，正是血气方刚、冲动至极的年纪，不可能如此大度的放过他，若是猪笑天有本事杀他，早已经亲自来出手，断不可能跟他废话这么多，唯一的可能——少年在虚张声势。
    常书高想及此处，顿时犹豫了。
    然而，他心智成熟不假，那煞魂却尚未蒙智，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此时已经朝他冲了过来。
    常书高无奈，瞬间化作成灵魂气团，朝着远处逃去，他并不是害怕那煞魂，而不是不想浪费魂气，让猪笑天有可乘之机。
    猪笑天看着这一幕，笑而不语，神识与无极演天图融为一体后，他重新获得须弥山的掌控权，还能获得源源不断的魂气，已经算得上死而复生，不过当他尝试取得肉身控制权的时候，却失败了。
    融合演天图后，猪笑天得到许多信息，知道魂魄本为一体，想要控制肉身，光有灵魂不行，还得拥有肉身轮魄，而他的肉身轮魄早已经崩碎，想要复活过来，必须重新凝聚出肉身轮魄。
    可惜的是，他的肉身被人炼制成尸煞，早已经不属于他。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已经没有肉身，尸煞是煞魂的肉身，不过若是猪笑天能将煞魂吞噬，或许他可将尸煞肉身纳为己用。
    想及此处，少年顿感有些尴尬，苦笑道：“自己抢自己，真是有够可悲的。”
    原本是被人夺舍，如今却搞得像是他在夺舍别人，少年哭笑不得，不过倒也心安理得，他也只是把原本属于他的东西拿回而已。
    须弥山中，常书高一路奔逃，而煞魂却穷追不舍，两者如今与这片空间不再契合，追逐间会耗费自身魂气。
    追逐之间，两人气势因魂气消耗飞速下降着，常书高心如死灰，自知难逃一死，索性一扭头，遁回自身命山之巅，再次化作小识海。
    煞魂见状，仿佛受到启发，竟然也不再追赶，扭头回到自己的命山去了。
    “小子，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本道已经跪地求饶，你却还要苦苦相逼，非要惹得一身业障才肯罢休么？”还不待猪笑天开口，常书高气喘吁吁的骂道。
    “业障？什么东西？”猪笑天疑惑道。
    常书高道：“人在做，天在看，生灵在世间所做每一件恶事都会被上苍铭记，化作业障来惩罚为恶者，那些作恶多端的人，可没有好下场，你最好还是放了我。”
    “你唬谁呢？真把我当三岁孩子不成？我只听说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世界本来就不公平，该死的没死，不该死的死了，若是冥冥中自有定数，就不该让坏人来到这世间。”猪笑天不屑道。
    常书高不知如何反驳，因果业障之说玄之又玄，比那九天之上的神灵还要神秘，他也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拿来哄别的小孩或许可以，拿来哄猪笑天却是不行，眼前的少年虽然是个乡巴佬，可却不是个糊涂蛋。
    猪笑天继续道：“你与煞魂已是穷途末路，早晚魂气告罄而死，你若是能助我炼化那尸煞，并且奉上全部记忆，或许我可以放你一马，毕竟我与你无冤无仇，也没必要让你魂飞魄散。”
    “你未免太过天真，这样的鬼话本道可不会信，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放马过来就是了。”
    常书高冷笑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吸收煞气轮魄的魂气，就算是你不死，也早晚会变成杀人如麻的魔头。本道龟缩于这识海中，耗你个十年八年，待你迷失神智后，逃出生天又有何难？”
    猪笑天愣了愣，问道：“煞气轮魄又是何物？”
    常书高吼道：“本道凭什么告诉你？”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难道你忘了不成？其实我会读心术！”猪笑天腾挪而下，来到常书高的命山之前，似笑非笑的道。
    “胡说八道，人心若是能被你这么个小屁孩看透，古往今来的那些通天大能、古之先贤又何必挖空心思钻研魂道？”常书高嘴上说着不信，心里却是无比的紧张，暗暗告诫自己无论猪笑天怎么套话，他都不能告诉他关于“煞气轮魄”的事情。
    然而就在此时，猪笑天却是开了口，“你不用太过紧张，我已经读到你的心思，也以知道那所谓的‘煞气轮魄’究竟是何物。”
    常书高不屑道：“满口胡言，也不怕闪了舌头。”
    猪笑天道：“煞气往往由人的怨气转化而来，饱含着大量的怨念，是一种邪恶至极的能量。所谓的煞气轮魄，正是肉身在失去原先的轮魄后，被煞气冲入体内，滋养而来的邪恶轮魄。这种轮魄产生的魂气饱含怨念，孕育出的识海亦是邪恶至极，我若是长期吸收这样的魂气，早晚会被影响心智，沦为十恶不赦的恶人。”
    言罢，猪笑天瞥向常书高所化的识海，笑道：“怎么样，我这读心术可还入你法眼？”
    常书高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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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