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笼中斗

    “巡查员大人，且慢！”一个声音从阁楼的大门处传来。
    程山海循声望去，只见刚刚推开大门的两名士兵走了过来，手中抬着一个筐子，筐子中放着一把短刀和一个盾牌。
    “巡查员大人是不是忘了主人的规定，如果最后一项考核换成人兽对战的话，必须给奴隶们配备武器的！”其中一名士兵道。
    “哈哈，第一次采用人兽对战考核，确实忘记了！”“瘦头陀”脸色一变，但随即又恢复正常了。
    “1485，你现在可以先拿武器，然后再入笼了！”“瘦头陀”颇有些不情不愿道。
    1485的脸色终于变得正常了一些。
    “开笼！”
    围在铁笼周围的十名士兵，蹭蹭蹭，快步向前把铁笼围住，挽盾牌，持长枪，一副戒备的姿势。十杆长枪向着铁笼的缝隙中扎去，直到那野猪被逼得窜到铁笼的中间。
    而刚到的两名士兵则来到铁笼跟前，卡嗒，一名士兵拿出一把青铜钥匙打开了铁锁，另一名士兵则双手用力一拉，哐当一声，铁笼一侧被打开一道可容人通过的小门。
    1485一脸沉重地踏进了那扇小门。
    蓬的一声，铁门被关上，刷，十杆长枪也被收回。
    铁笼内只剩下一人，一野猪，两两对峙。
    “计时开始！”“瘦头陀”手中的沙漏倒了过来。
    那野猪被十杆长枪逼得愤怒至极，早已把两只铜铃般的眼睛瞪着1485了，如今重获活动空间之后，立即把头颅一低，身上仿佛钢针的毛发一根根竖起，四只粗壮的蹄子猛一刨地，哐当当当……一串急骤的金铁交击声中，此野猪向着1485气势汹汹冲了过来。
    程山海不禁握紧了拳头。
    “1485，快躲开！”围观的未参加考核的奴隶们大声惊呼。
    1485的双手紧张得直冒热汗，被雨水打湿的脸庞一片煞白，看着直冲过来的野猪，身材高大的他侧向站立，左臂挽盾牌紧贴于肩部，右手持短刀藏于盾后。
    野猪和他的距离只有半米了，它正面冲击而来，躲！
    1485的身体向左轻轻一个旋转，两只脚同时交叉后退两步，右手中的短刀顺势从盾后狠狠一刀刺出。
    哐当，噗哧！
    野猪的头部一往无前撞击在1485身后的铁笼侧壁，它的冲撞是如此的猛恶，以至于两根利剑一般的獠牙更是卡在了铁笼的铁条缝隙之中。1485那一刀竟一下子刺入了此野猪的脊背之上。
    “躲得好！”围观的奴隶们爆发出喝彩声。
    “这一刀刺得漂亮！”有奴隶高声评价道。
    “这一刀……”又一奴隶正准备再赞美些什么，可他眼睛一瞪，立即大声叫道，“不好，1485快快躲开啊！”
    程山海也正在心中感叹1485的身法漂亮，耳听到惊呼，凝神看去，顿时惊呆了。
    只见那野猪的獠牙虽然被铁笼卡住，可它的身躯极为庞大，背部被1485一刀刺入，这反而更加激发了它的野性，吃痛之下，粗大的左后蹄向着旁边就是一个侧踹，而这时1485刺出的那一刀由于用力太狠，竟卡在此野猪的背部之中，一时拔不出来了。
    1485也有点舍不得丢开那柄短刀，毕竟在他想来有一柄刀在手，这一战取胜的可能性将会大增，可如果丢掉了这柄刀，那就只能被动防守了，能不能坚持到一刻钟就难说得很了，正是有这样的思想作祟，一个迟疑之下，那野猪的蹄子竟一下踢在了他持刀的胳膊上。
    咔嚓！
    此声音在围观的奴隶的惊呼声中格外清脆。
    啊！
    紧接着的这声惨呼自然来自于1485，他的胳膊被野猪的蹄子直接踢得完全断裂，只连着一些皮肉，手中的短刀则留在了野猪的脊背之上。
    “快躲开，快快快！！！”围观的奴隶们再次疾呼起来。
    “快躲开啊！”程山海和围在铁笼最近的17名奴隶只能在心里疾呼。
    原来1485正大声惨叫的功夫，手中的盾牌也放松了许多，而那野猪却已经把自己卡住的獠牙从铁笼中拔了出来，大头一摆，再次恶狠狠朝着近在咫尺的1485冲去。
    此野猪先是大头一个左摆，把1486护住身体的盾牌轻松挑飞，然后两颗獠牙往前一送，噗哧一声，竟毫无阻挡刺进了1485的小腹之中。
    1485的惨叫声，围观奴隶们的怒喝声，野猪的吼叫声，更有“瘦头陀”的冷笑声，这几种声音彼此交织，奏响了奴隶营峡谷中的悲壮的墓歌。
    几分钟之后。
    1485的惨叫声越来越弱，终渐不可闻。
    奴隶们的怒喝声也戛然而止。
    只剩下野猪像发了情一般的兴奋的咀嚼吞咽声了。
    雨下得更大了些，鲜血染红了铁笼，雨水有把那些鲜红的血液冲刷得淡了些，顺着雨水蜿蜒流过程山海等人的脚下。
    17名奴隶的脸上、身上或多或少也被笼中飞溅出来的血肉沾染了一些，他们的脸色极为难看。
    从1485进入铁笼，到惨叫声息止，也不过只有短短的几分钟而已，但程山海却觉得仿佛度过了很久很久。
    沙沙沙，沙沙沙，沙漏里的沙粒在流失，终于当最后一粒沙子落在了沙漏的底部的时候。十名士兵用长枪把铁笼中的盾牌和短刀勾了出来，重新放回到筐子中。
    “1485未通过考核！”一名士兵冷漠地宣布了结果。
    “下面，1484，请你选择，是放弃还是参加考核！”“瘦头陀”寒声道。
    “如果放弃的话......”“瘦头陀”继续说道。
    “大人，1484选择入笼参加考核，这次考核即使失败了，即使丢掉了性命我也要参加！身为一个奴隶，如果没有勇往直前的心，那永远也不可能晋级！”1484一声大喝打断了“瘦头陀”的话语。
    “怎么回事？这1484看到1485这么凄惨的下场，怎么会还选择入笼？”
    程山海豁然抬头，尽管心中惊诧万分，可他本来动摇的心莫名其妙一下子坚定了起来。
    “是啊，逃避一旦有了第一次，心就怯了，心怯了那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的逃避，逃避的多了，那就成了懦夫！”
    “程山海，你不是懦夫！你要像1484那样入笼，去和那头杀了1485的畜生搏斗！”程山海胖胖的脸上一片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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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