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企者不立，跨者不行

        清晨起来，三人又逦迤北行。
小秦宇总是恹恹地，山老师和黑大个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没开导好，这个满脑灌满混凝土的小屁孩。
秦宇心情极度郁闷，憋得难受。他此时此刻就想找一个“坏人”酣畅淋漓地打一仗，当然最好这个“坏人”，比他弱。
这样的坏人，别说身边没有，时间线往前，往后拉，这样的坏人都难找到。
秦宇心情不好，连带着山老师和黑大个心情也不好。
为什么？因为秦宇忘了投喂。
行行复行行，这一天清晨，旭日东升，红光满地。
秦宇醒来，艰难地从睡袋中爬出来。为什么艰难，为什么爬出来。因为他和他的睡袋被两上男人“缠绕”。秦宇在睡袋中不好施展拳脚，不然，一定会让山老师和黑大个他妈都不认不出他们来。
秦宇费了好大劲才钻出来，山老师和黑大个也醒了。
秦宇伸量一下，觉得自己自个小胳膊小腿，还是忍了吧！
两货明显实力又窜高一大截，古人说的好，实战出英才啊！
其实这个道理是个人都知道，秦宇当然也知道，可是他看着两个打着玩，下死手的家伙，觉得跟他们一起练，有些脑残加缺心眼。
当然秦宇不说加入，两个打出真火的家伙，也不敢对秦宇动手。
为什么？因为吃的，喝的都在秦宇手里。
春节后的田野，本是一望无际的雪原，白色伸向无边无际天地交接之处，苍茫一片。可才出十五，也就是才出了年，雪化了，天地焕然一新。农人都冒出来，田野满是人。过去生产队上地干活的都是成年男子，为冬麦锄草、施肥，整个春季都在忙碌。现在不是这样了，在这一片土地上，男女老少，全家齐上阵。
地还是那块地，人已不全是那些人了。
春节那场大雪全部融化，小麦喝了个饱，远远的看去，一片一片嫩绿的。
不知不觉春天脚步来，生机自大地深处生发，向着天空不断伸展。
三人登到一处光秃荒凉的山丘之上，黑大个久久伫立，呆呆地痴看远方的落日。
秦宇不解地问山老师：“大个病了吗？”
山老师摇了摇了头道：“没有，是春天来了。”
秦宇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只好大声道：“今天晚上，我们吃好吃的。”
“吃什么？”黑大个病顿秒好，凑过来问。
“炖牛肉！”秦宇说完，脚底抹油开溜。
山老师刚凑耳过来，听到，哈哈大笑。
黑大个感受到成吨的重击，顿觉再香的饭菜，也不香了。
秦宇晚饭果然做得是香喷喷地肉肉，可是黑大个看着肉肉，嘴里流着口水，却“倔强”地看向秦宇。
秦宇就是不说是什么肉，山老师看不过去，没好气地道：“吃吧！是猪肉。”
黑大个一听，两眼发光，四蹄飞速开动。不，是两手飞速开动，他的碗里、手里、嘴里都是肉。
这整头猪肉，是秦宇私下塞给秦庄副食店经理两张大票，才高价买来的。
一半给了长工的儿子，一半自己带着。
一顿，就一顿，三个吃货，就把这半扇肉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肉肉真香啊！还有吗？”黑大个近似“谄媚”地过来问。秦宇什么也没说，盯着黑大个看。
黑大个很不自然，嘿嘿地干笑，然后转身走了。
山老师叹了一口气道：“什么事情都这样，企者不立，跨者不行。”
看到两小，四只眼，两头雾水，山老师没好气地道：“步子迈得太大，会扯着蛋。”
“嘁，这么说，我们不就明白了吗。不就是说，肉不可能一次个够。”
秦宇明白了，看着这两吃货，没好气地道：“不管你们怎么想，怎么讲，肉没有，就是真没有了。”
黑大个闷哼了一声，很生气地瞪了秦宇一眼，不过没敢撒泼，因为吃肉，还要靠人家秦宇。
山老师小声道：“牛就是笨。”
然后一只铁拳挥向了山老师，山老师凛然起身迎战。山老师原来是一位多么有智慧的人，是一位多么文明的人，现在竟然沦落了靠拳头来说话。
可能是对牛弹琴太久，心态完全崩了。
秦宇也是无语，这两个人肉吃得太多，不打一仗，胃一定极为难受。
一开始，无聊的秦宇还津津有味地看，许久，两人还不停，秦宇烦了，游目远眺。
“咦！前面是什么？”秦宇大声道。
两人停下手，看到天地相交处，杂光闪烁。
“群鬼出巡。”黑大个惊叹问。
“没文化真可怕，你个傻大个，让你读书，你偏要说自己书多，把自己都累出汗，真是骗鬼呢。要知道，现在是寂灭时代，鬼神都灭绝，能活下来的，不知在哪个旮旯苟着呢，谁敢出来晃荡。那是城市，好不，好好看，长点知识。”
秦宇看着那一抹天边的灯火，一脸讪讪地，感觉自己与黑大个一样没学问。
撇了撇了嘴，转身离山老师远一点，再远一点。
黑大个又莫名高兴起来，还乱舞。
秦宇和山老师看着黑大个手舞足蹈，像个疯子。两张脸都写满了问号，两人等了半晌，黑大个才停下，在黑夜中，瞪着两只大眼睛，像两盏灯泡，射出整个夜都掩盖不住的光亮，大个兴奋地对两人道：“那是城市，到了城市里，是不是就有肉吃？”
秦宇看了黑大个一眼道：“想多了吧！吃肉，没做梦了，醒一醒吧！”
黑大个两眼中燃烧地火焰渐渐地暗了下去。
山老师落进下石道：“你说你，一头牛，你不去吃草，你却发疯地想吃肉，你特么对得起祖宗吗？”
“你还是一只羊呢，也应该吃草才对，你不也吃肉吗。”
“谁是羊，谁应该吃草，我天生就吃肉好不好？”
“哦！我忘了，你是一条狗！”
“死来，你这头蠢牛，去死吧！”山老师一声大喝，两货又开打。
秦宇瞥了两货一眼，很是无语，小声道：“吃肉，吃屁吧！现在城市的生机值，当相匮乏，大家想吃肉，门都没有。除非吃人肉，别的肉，一出现，一定会被抢光。”
秦宇从石令中，掏出黑大个的祖皮，一会儿，一顶帐篷就搭好。秦宇躺在帐篷里，想着城市和乡村里人们的不同。
秦宇出来这么长时间，对这个世界有了自己的认知。原本凋敝的乡村，生机流动，大地生机焕发。这本来是好事，但这个世界的真实情况就是，一件事情发生，不同的人，从的角度出发，对这件事情的评价，自然就会不同。
乡村崛起，秦宇认为这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乡村崛起了，就意味着桃源村招不到人，意味着他老爸就永远困桃源阵图中。
想那些在大地上辛勤劳作的人们，有一口吃，就不离开家乡。秦宇只能一声长叹。
一会儿，鼻青脸肿的山老师坐回到秦宇边，也陪秦宇一声叹息。
这晚两位打斗结束怎么这快，原本这位吃货不折腾到半夜绝不罢休。两位打斗时，秦宇大多在酣睡。秦宇很是诧异，但看到山老师的模样，更是莫名惊诧。
人脸打成了狗脸。
秦宇伸手想摸山老师的脸。
山老师愤愤地打掉秦宇伸过来的手，转过头去，不想让自己的丑脸再呈现在秦宇的眼前。
秦宇知道山老师是一个内心无比自傲，又无比自卑的人，绝对不会告诉自己发生了什么。秦宇也知道，山老师来找自己的目的，他希望自己能帮他。
自己能帮他什么？当然是给他一些仙果，然后一切肉体的伤害都是云烟，他会把黑大个胖揍一顿。
秦宇可不会这样做，这种结果，就是秦宇想要的。
再说不到发工资的时候，地主家也没有余粮，施舍和发工资性质完全不同。
前者易成害，后者可常态。
秦宇没理山老师，转身走进帐篷，他要睡觉。
哈，哈－－－－
秦宇被打雷般的大笑惊呆。
特么，秦宇真想冲出帐篷，把这个不当人子的大个，打成半身不遂，然后再扔到粪坑里沤蛆。
想法有点歹毒，但这就是秦宇真实的想法。不让打，就不给他仙果吃。
秦宇拉开帐篷，死死地盯住黑大个的身形，我了去，黑夜中走出一个山丘一样的巨大黑夜叉，这是大个吗？太强悍了，夜色都没他黑。
来者看到秦宇，收声，变形，人形和第三态自如切换，就像牛态和人态自如切换一般。来者黑大个高兴憨声道：“我突破了，拥有第三态，老山羊不行了，他那样的，我一个打三，能打得他妈都不认得他。”
秦宇呆立当场，被黑大个口水喷得全身粘乎乎地。
秦宇心里活动相当剧烈，也就是怕你发飙，不然－－－－－
本来想摸鱼的秦宇，决定要发奋了，打不死你这个傻憨黑大。转念一想，步子有点，先打过山老师，再脚踹黑大个，不然容易翻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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