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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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柔儿只随着焦玄到了外头,尽快给病人切脉,发现十个有九个都是伤寒。
“小岩,你去里头煮几锅生姜抬出来,给这些人都分一碗。”今日恐怕这些病人是看不完了,但是既然是来了这药馆,总不能让他们在这冷风口里吹着。
药馆门前排了三条长长的队伍,都是一些衣衫褴褛的人,在冷风口瑟瑟发抖,小岩与一帮孩子们给这些人分着热汤,也是格外的忙乱。
周老从外头回来的时候也看到了这一幕,眉头也是皱的紧紧的,脸上的神色也是十分沉重。
这些人中有一大半都是从外头来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过来逃荒的,竟然都到了京城。
他出去转了一圈,城门眼下进出也是难了,说是外头好多乞丐往里跑,眼下都挡在外头了。
这三日大雪,倒是将那些藏污纳垢的东西都给淘出来了。
自打这日开始,药馆门前的人是一日都比一日多了,将医馆堵的严严实实的,吴灿见了这个情况,又是从旁出带了三十个壮汉过来将药馆守着。
毕竟人多也容易出乱子,苏柔儿也天天的往这药馆跑,可是不能出半点差错的。
只不过,吴灿这些时日也发现了京城有些不对劲,这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许多外地人,尽是一身褴褛,三四个也就罢了,但他细细查了下,就下雪前已经有四五十个进京城了,然后城外也挡着许多来逃荒的人。
着实是有些不正常!
*
晋王府内,萧寒今日也是难得的好心情,与顾远峥在书房下棋。
顾远峥执黑子,不偏不倚的下在了萧寒看的位置,嘴边却是在说别的的事情,“京城内外多了许多灾民的事情,其中果然是有些文章的。”
顾远峥本来是想卖一个关子的,但见萧寒似乎是没有什么兴趣,也就自己圆回来了,“这件事之所以停在了下面没有翻上来,原来是与五皇子有关联的。”
“他手底下的人引出来的乱子?”萧寒听到‘五皇子’三个字,这才有了几分兴趣,倒是正经听这话了。
顾远峥一听萧寒也猜的七七八八了,索性也将这许多事情都说的明明白白了。
“五皇子让户部给自己贪银子,这人也是个没分寸的,事情也就闹大了。”顾远峥这话说的不明不白的,倒是让萧寒没了耐心,只将手上的白棋往桌上一扔。
顾远峥狐狸眼微挑,自然是明白的,赶紧将这事情说明白些,“三座闹饥荒的城,那太守都是五皇子的人。然后今年这大雪也将不少人冻死了,所以事情眼看着就闹大了,五皇子这会正想着法子将事情压下去。”
只不过,眼下的事情着实是有些大了,光靠镇压是一定压不下去的,眼看着事情就要暴露出来了。
“太子呢?”萧寒不觉得,若是太子知道这个事情,还能将这个中伤五皇子的机会轻易放过。
顾远峥听萧寒提起了太子,眼睛中也是闪着亮光,“太子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今日我又安排了人将许多关节问题都透露给了太子。”
剩下的也不用多说,只要太子这里知道个一星半点的,也能将五皇子所有的事情都拉出来了。
萧寒也是勾了勾嘴角,身上的冷意也是淡了几分。
顾远峥抬眼,狐狸眼中倒是划过一丝别的计算,“若是这灾情扯了出来,必定是要有人前去赈灾的。”
这差事可是个极有油水的差事,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进去,捞一笔银子。
就算不要银子,那事情处理妥当了,名声也能赚一笔。
顾远峥能想到的事情,萧寒自然也是能想到的,眼睛中也是深不见底,横眼扫了下顾远峥,两人也是心知肚明的。
只消了三日,距离京城三百里的永陵城、山阳城、宣安城的灾情就传到了京城,请罪的折子也递到了皇帝面前,事情也是传的沸沸扬扬的。
有人说是因为这三个城的太守贪污,将城中的百姓剥削的连一口饭都没有,这才死了许多人。
又有人说,这件事都引起暴乱了。
反正,传出来的也是千奇百怪,让人听的人心惶惶。
就连京城城门口的守卫都比之前多了两倍,眼下还不让人随意进去,实在是让平头百姓看着害怕。
再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偏生出了这般不吉利的事情。
这件事自然不是只有平头百姓关注,自然也是震惊了朝野,在朝堂之上也是惊起了一番腥风血雨。
十天之后,皇帝萧敬炎在朝堂之上暴怒,将一众大小官员骂了个狗血淋头!
次日,五皇子被皇帝斥责,被禁足在府内,无宣召不得外出。
天子之怒,将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了一个极为沉闷的氛围内,这个年也是过的极为压抑。
晋王府内,与平日一般的模样,似乎根本没有因为这个事情受到丝毫影响。
青玉苑内的丫鬟婆子也是聚了一堆,各个穿的也是极为喜气,脸上洋溢着笑容,来来回回的走动,盘子中也是端着许多用红绸子挡的物件,也叫人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苏柔儿也是刚起身,由着绿芜伺候着梳头,身子懒懒的,发丝一缕一缕的散在肩头,面如膏脂一般细腻,站起身来让人给自己换上烟红色的长裙,又套了一个厚实的夹袄,这才作罢。
杨嬷嬷在外头进来了,也是极为喜气的给苏柔儿行了礼,“主子,王爷王妃的赏赐下来了。”
苏柔儿一听到赏赐,眼睛都亮了,立马就有了精神,“王爷赏了什么?”
苏柔儿依稀记得前几日,萧寒问自己这新年想要什么,苏柔儿可是委婉又委婉的提了一嘴,自己眼下着实是缺银子。
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进去!
“王爷赏了绫罗绸缎十匹,贡品烟罗纱帐十匹,珠宝玛瑙一盒,玉如意一对,一千两白银。”杨嬷嬷自然是清点过的,也是对这些赏赐下来的东西极为清楚的。
苏柔儿一听只给了自己一千两白银,脸都垮下来了,她要那些绸缎珠宝有什么用,变卖起来麻烦,她只要银子。
她真的很缺银子!
一千两?
不知道这个年过完了,她还能剩多少!
苏柔儿长长叹了一口气,脸上更是无精打采了许多,杨嬷嬷上前接过绿芜手中的梳子,细细的给苏柔儿梳头,也不知道苏柔儿为何听了赏赐这般不开心,却是说起旁的事了,“今年兴许宫宴热闹不起来了,这个年也能过的松乏一些。”
“这的确是个好事。”苏柔儿当真是怕进宫,看那些贵人们的脸色,都是瞧不上她的,她还要伏低做小。
杨嬷嬷自然也是知道苏柔儿的,脸上也是浮出一丝暖意,“王爷说晚一会过来,主子您好歹这几天是能多休息几天了。”
别的不说,前段日子苏柔儿是天天出去,让杨嬷嬷的心都提上来了,生怕王爷不满或者出了旁的事。
不过,之后她担心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她也是松了一口气,但又担心起来苏柔儿的身子,这般辛苦,若是累坏了身子,也是不值当的。
只不过,杨嬷嬷只能干着急,这些话又不能说出来,着实是为苏柔捏了一把汗。
苏柔儿倒是不知道杨嬷嬷想了这许多,只是微微舒展了下腰,想着从赏赐中的银子里提出来两百两银子,让药馆里那些辛苦了许久的人也好好过一个喜庆的年。
再有三日就过年了,苏柔儿自然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成天不在院子,只能在银钱上多出几分,表一表心意才好。
萧寒在晚饭的时候过来了,苏柔儿也是极为热情的摆了一桌子菜,打算借着这个由头好好哄一哄萧寒开心,毕竟这些时日,她天天往药馆跑,萧寒那般纵容着她,她心里也是极为感动的。
轩儿小小的人儿也坐在桌前,身量在这一年可是抽长了不少,模样也是愈发像萧寒了,只往那一坐不说话,每每让一院子的下人看着心里害怕。
今日,苏柔儿给轩儿换了一件红黑的长袍 ,在头上的玉冠上加了一颗极为明亮的珠子,看起来也是极为喜庆富贵的。
萧寒从院里进来,就看见苏柔儿与轩儿齐齐候着自己,脸上倒是多了几分与平日不同的暖意,“都坐吧。”
苏柔儿见萧寒今日的心情着实也不错,也是极为殷勤的给夹菜倒酒。
萧寒扫了一眼苏柔儿忙前忙后的模样,不轻不重的问了一句,“今日的赏赐,你可喜欢?”
苏柔儿倒是没想到萧寒问这个,也是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只将头使劲的点了点,“喜欢!喜欢!”
“臣妾极为喜欢那些玛瑙珠子,各个都好看。”苏柔儿为了表示自己喜欢的不得了不得了,又是多补充了一句。
萧寒抬眼对上苏柔儿的一双明亮的眼眸,脸上的笑意也着实怪异的很,苏柔儿被看的心底发毛,只是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她表现的应该是很喜欢的模样啊!
“王爷……臣妾脸上有别的东西吗?”苏柔儿弱弱的问了一句,眼睛眨巴无辜的模样。
萧寒抬手拍了拍苏柔儿的脑袋,从袖子中掏出一张轻飘飘的‘纸’,放在了苏柔儿手中。
苏柔儿不明所以,但是也是有几分好奇的,一脸期待的打开,眼睛瞪着大大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一万两的银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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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从外头回来的时候也看到了这一幕,眉头也是皱的紧紧的,脸上的神色也是十分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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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吴灿这些时日也发现了京城有些不对劲,这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许多外地人,尽是一身褴褛,三四个也就罢了,但他细细查了下,就下雪前已经有四五十个进京城了,然后城外也挡着许多来逃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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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府内,萧寒今日也是难得的好心情,与顾远峥在书房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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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远峥能想到的事情,萧寒自然也是能想到的,眼睛中也是深不见底,横眼扫了下顾远峥,两人也是心知肚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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