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噩梦与真相

    邬州，大渝偏东南方的一个州，在这里的夜晚已经可以感受到阵阵海风袭来。
    李远与苏小月安静的依靠着，借着淡淡月光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忽然间，不知为何有钟声悠悠的传来，伴着朦胧的夜色，伴着清凉的夜风，美轮美奂，令人如痴如醉。
    在这娴静的时光里，李远总觉得不做些什么太亏了，于是把目光投向了同样盯着他的少女。
    ...
    翌日。
    就像夜晚总会过去，黎明一定会到来。
    在破晓之光划破黑色天幕的时候。
    装饰质朴且优雅的客栈里，一男一女齐齐的躺在床上，他们的长发随意披散开，彼此交融在一起，一黑一白，亦如太极的两个鱼，一阴一阳。
    床上，李远率先睁开眼睛望着躺在他身旁的俏丽女孩，而女孩此时的脖颈处以及单薄衣裙下有着一些令人无比遐想的红印子。
    看着那些旖旎的小痕迹，少年笑得很开心，这个笨蛋昨晚还是给他教训了。
    虽然他说过不会破坏后者的无缺至尊体，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折腾一下这个磨人的死妖精，一如她喜欢折腾自己一样。
    不过说是这样说，李远还是难免露出心疼的表情，他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分了？
    女孩这么完美的身躯上，居然给他刻下了道道印记，这可真是暴殄天物。
    然而就当他想摸摸苏小月的脑袋，表达一些自己的歉意时。
    少女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并不断地呢喃道：“李公子，不要离开晋安，不要离开晋安，不要...”
    “晋安…苏晋安？”李远猛然想起之前苏小月跟他说的，她忘不了的生生世世中最刻苦铭心的一世。
    那一世，少女转生成了一位名叫苏晋安的大小姐，从小就患着怪病。
    而也是那一世，苏小月几乎体会到了人世间所有的痛苦。
    被父母友人放弃，被所有人叫做怪物。
    明明拥有非凡的才华，但世人只看见了她以轻纱遮面下的恐怖面容，以及因为不愿暴露满目苍夷的肌肤，而裹成粽子一样的身段。
    可就是在那一世，李远转生成的宰相之子李伯钧却没有放弃她，在世人诧异的目光中给她下了聘书，娶了她过门。
    因为当时的他只想着去拯救这个被命运判决必定死亡的可怜女孩。
    后来的事就如最开始说的那样了，哪怕李远放弃了举世无双的武功，放弃了位极人臣的权贵去追寻医道，却终也无力回天。
    苏晋安还是死了，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如果说凡人成圣要历经千百次磨难，那么李远觉得，苏小月已经够了，因为那一世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可以是惨到了极点。
    好在有他，至少没万劫不复。
    “对不起，你的痛苦我从未察觉到。”李远轻抚少女的脸庞，他一直都不知道，原来那一世会让这个足以成为人道小至尊的天才这么害怕。
    毕竟玄道之途已经够难了，比修炼渡劫还可怕的事...
    “唉，爷怎么就这么菜呢？让这没心没肺的臭丫头都出现心魔了。”
    李远很自责，这世上许多事都是因为当事人的能力不足，他觉得苏小月如今会种下心魔，总是被噩梦侵扰，都怪他太水了。
    如果他是伟大的仙王，伟大的仙尊，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子了？
    但就当前者感慨万分，觉得自己太无力，与其在这后悔这后悔那，倒不如拿出点真功夫快点努力变强时。
    那一直安静睡着的苏小月却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你听见了？”
    “听见了...”
    少女一时怔住了，紧接着片刻后她立马坐起身，捂着被子红着脸。
    毕竟她可一直都是非常强势的存在，是年轻一代无敌的超级高手。
    但偏偏就在这短短一段岁月里，她感觉自己最脆弱的模样给眼前这家伙看了个遍。
    这怎能不让她感觉要丢死人了。
    “你真是个麻烦鬼，我服...”李远见状本想吐槽一下。
    但话还没说出口，突然间一缕微风带着丝丝金粒吹进房间，他的皇器马上自动跳了出来，并闪着金光。
    “这么快？”少年大惊。
    一旁的苏小月显然也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于是赶紧素手轻挥，将衣物刹那间隔空取来全部穿好。
    只是短短几次呼吸间的功夫，那个清冷孤傲的邀月仙王又回来了。
    “看来无论如何得去江州一趟了。”李远握了握拳，满是度假结束的遗憾。
    他当初在临走时给了魏贤一小部分皇器的碎片，说只要有消息了，把这碎片揉碎掷出就行。
    毕竟他不知道到那时刻自己会跟李王府距离有多远，倒不如利用皇器的自动复原特质来传递信息。
    但如今只是短短一天加一晚上，江州那边就有了回应。
    这属实太离谱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哼，你这淮南王的悠闲时光也不是那么好享受的嘛。”
    苏小月切换成王妃状态后整个人干练无比，气势迫人，跟晚上那个调皮捣蛋，李远口中的死丫头完全不一样。
    她一马当先，拉住后者就往外跑，在结完帐后立马就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开始升空。
    不一会儿的功夫，二人就抵达了江州。
    在抵达江州后，李远先是找到了淮南铁骑安插在江州的眼线-司钟明。
    而司钟明则一路领着二人来到了云氏所在之地。
    但当亲眼看见那所谓南阳云氏时，李远与苏小月都不约而同露出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因为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一个典雅气派的书香世家，而是一个废墟。
    准确的来说，是一片很大很大的废墟，上面全是残壁断垣。
    云氏，居然早已覆灭？
    “你没搞错吧，这真是南阳云氏？”李远看向身旁的青年。
    “回王爷，属下本就是江州人，生活在这儿已经很长时间了，确实云氏早已覆灭，当初听到您要找云氏，小的还惊讶了许久来着。”司钟明抱拳回道。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苏小月同样难以置信，她从云挽清身上可完全察觉不到后者是一个家族覆灭的落魄千金。
    就好像云氏跟她其实一点关系都没。
    “当年的事到底如何，细说。”李远也急了，显然这样的结果远超他的意料。
    “十年前，属下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那时江州起了一场大火，非常大的火，云氏全族就是被那场火给灭掉的。”司钟明顿了顿继续说道。
    “在您来之前，属下找到了一个当时打更的老人，从他那里听说好像是一个赤红色的巨鸟从天而降，
    引发了那次大火，把云氏烧了个干净，而且遗留下来的气息让这块土地一直没有人敢重新使用。”
    “十年前，鸟，重明鸟....”听到赤红色的巨鸟，李远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大渝的皇族图腾-重明鸟。
    而且引发大火也非常符合重明鸟御火之力的身份。
    “十年前，十年前，五王之乱，叶皇陨落...”
    “当时的小九是七岁...”
    “两个人格，两个灵魂....”
    “叶南天是明面上的敌人...”
    “祟教交易对象不止一个...”
    前者开始不断地自言自语，他感觉脑海中有些理不清的线索开始逐渐连了起来。
    片响后，李远懂了，他的眼中只有满满的震惊，他得出了一个非常荒唐的推论。
    “怎么了吗？”苏小月见到少年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于是立马上前问道。
    “小月，我们都错了，我娘不是天生有两个人格，也不是后天分裂出了两个灵魂，而是她被夺舍了！”
    李远的话如晴天霹雳，顿时使得女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对呀，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世上有夺舍这一种骇人的法门。
    而一旁的名侦探似乎还远没有停下推理的意思，他继续道：“十年前正是大渝天翻地覆的时候，我轻信了小九说的话，什么亲眼见到皇室凋零只剩她一个，完全是被人给演了。”
    “叶皇是死在自己后代手上的，而那个后代，那个无比强大的后代...”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是要把所有的郁闷全部抒发出来。
    “那个唯一有能力做到这一切的叶皇子嗣，唯一满足夺舍云挽清条件的，也是在年纪上完全符合一切因果的。”
    “大渝历史上实力最强大的公主，叶皇的第一个女儿，比小九大了整整十三岁的皇家二公主-叶九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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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