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永恒的黑暗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你有没有曾经因为失去了某个人而感觉所有的光芒都消散了，连人生都变得永无天日起来。
    落霞山脉。
    李远呆呆抱着怀中少女的遗体直到天亮。
    那些不久前的记忆还清晰可见。
    “这是云姨看你熬夜太幸苦，所以给你做的。”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等拥有实力的人不能满足现状，止步不前。”
    “神经病，本姑娘不是说了别再提刚才那破事了吗？”
    “没办法了，你先走吧。”
    ....
    一幕幕，一桩桩相遇后的事如同放电影一样一直回放在少年的眼前。
    明明仅仅只是认识了半晚上，但李远总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跟那女孩邂逅了很久很久。
    甚至久在他去武皇墓以前，久在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前。
    世间的造化就是如此奇妙，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
    就在少年心如死灰，悲痛万分之时。
    一位虽然苍老，但浑身上下满是人上至尊威仪的老者来了，他叫苏涧，苏小月的爷爷，也是当代东岳皇族的当家，这个人道位面少有的至尊之一。
    苏涧在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孙女那柄被他注入至尊之力的皇器受到了损伤，于是连夜从东岳皇族破碎空间，横渡万里来到了此处，但似乎他还是来晚了。
    这里明显发生过大战，整个山脉都被打残了，山石破碎，树木被吹的到处都是。
    只有一个少年静静的跪坐在原地，怀中还抱着什么。
    望着那跟死人一般一动也不动的年轻人，苏涧皱起了眉头。
    “汝可知你怀中拥抱的是何人？”
    李远没有反应。
    苏涧用脚轻踏了下地面。
    轰，顿时如同被什么远古巨兽踩过了一般，整片落霞山脉都颤抖了一下。
    但就是这么恐怖的存在，李远还是没有正眼看他。
    “你...”苏涧好像知道了什么，快步走到了前者跟前。
    当他看见少年怀中已经没有生命气息的苏小月后，整个人愣了一下。
    “该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苏涧伸出手，抓向他孙女那干枯的身躯。
    不过紧接着，令他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他身为人道至尊，竟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挡住了，手顿在了半空中再也无法前进丝毫。
    “这是....”苏涧疑惑的看着那道无形的屏障，他在上面好像感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一生的力量。
    仙道之力。
    “哼。”
    老人收回了手，冷声道：“把本尊的孙女还给我。”
    他是至尊，是高高在上的至尊，只要是人都要听他的命令。
    但李远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似乎连灵魂都消散了一般。
    “本尊曾告诫过她，不要随便出族，但她非要执意来这亲自回收合道玉，现在落得了这样的下场，徒叹奈何。”苏涧摇了摇头，满是惋惜，却没有一丝悲伤。
    “你还是她的亲人吗？”李远终于有了回应，他第一次抬头直视面前的老人。
    “她都不在了，你却只是怪她没听你的话？”
    少年强忍着怒意，他好像能理解为什么当初那女孩被自己说靠着天生血脉才达到这一步会那么气愤了。
    她竟然有着这样的家人？
    “这是本尊的家事，与汝何干？”苏涧回道。
    “呵呵，如果至尊都是这样冷心冷情的家伙，那要至尊还有什么用？”李远嗤笑。
    他忘了，好像很多至尊在他设定里都是这样的人，越修炼到后面人情味都没了。
    面前的这位就是典型的不能再典型的模板。
    “放肆！”苏涧眼中寒光乍现，又是一脚踏下，恐怖的玄力仿佛凌驾于天地之上。
    轰。
    这是足以震塌空间的伟力，却还是没有撼动李远设立的仙道屏障丝毫。
    只要是在落霞山脉，在这劫仙阵被他掌控的时间里，连人道至尊都奈何不了他。
    毕竟人力又怎可逆天击仙？
    “该死的东西。”苏涧转身，袖袍一挥。
    “既然你要死死守着小月，那便守着吧，不过这个国家，本尊会灭了，为她殉葬。”
    “滥杀无辜，她有你这样的爷爷才是最大的不幸！”李远心痛不已。
    不久前他还曾羡慕苏小月有无比显赫的家世，一出生就是拥有一切的公主。
    但现在，他很后悔，悔不该当初那样说这可怜的女孩。
    也难怪苏小月会喜欢云挽清，愿意答应后者的要求了，因为这是一个极少数能真心待她好的人。
    “要是我能够早知道你在那个家过的并不开心该有多好...”李远用脸贴着女孩那已经变得冰凉的额头。
    而苏涧见状则并没有再多言，既然已经确认了苏小月的生死，那么现在已经可以回去降下至尊之怒了。
    在一个小国损失了一个天赋极佳的后代，这是耻辱。
    能洗刷这个耻辱的，只有鲜血。
    伴随着至尊之力破开虚空的波动，落霞山脉一下子又变得宁静下来。
    李远无力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他改变不了苏涧的意志，也无法让苏小月重新复活。
    等待大渝的，也会是东岳皇族的举族攻伐，至尊何其恐怖，刹那间便可灭一国。
    无数的人又会因为他死去。
    “苍天，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对我。”少年仰天怒吼。
    浓浓的不甘与懊悔充斥着他的内心。
    他从未这样觉得自己恶心过，无论是前面误会了苏小月，还是现在间接害死了这么多人。
    他甚至觉得如果自己从未出生过该有多好。
    那个璀璨耀眼的女孩依旧是小至尊，未来的邀月仙王。
    而大渝还是那个大渝，虽然被叶南天夺权，但也不会面临亡国之灾。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因为他来到了这个世界。
    正当少年陷入深深的绝望之中时，一道声音又响起了，这是最开始带他穿越过来的声音。
    “痛苦吗？绝望吗？难受吗？懊悔吗？”
    “废话！”李远大吼。
    “你他丫的来试试？”
    少年已经疯了，庞大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来，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难受的处境了。
    “不，还远没有到可以绝望的时候，也远没有到放弃的时候。”
    那道声音依旧跟最初一样，神神叨叨的，就像是另一个李远。
    “我来帮你想起吧，你之所以来这里，就是为了救她，一切也都是为了她。”
    在神秘人的话音落下后。
    少年一段被尘封的记忆总算打开了。
    那是李远在原来的世界生活时遇到过的一个女孩-苏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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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