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幸运之子

    亨利·斯坦福在卧室衣柜的镜子前仔细把自己打量了一遍又一遍，他想确认这几天的练习能够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改变他的命运。
    那就是—足够憔悴
    好让征兵办公室有足够的理由将他排除在外。
    .......
    ...
    2554年.3月.30日
    新泽西州联合城
    东部时间 8:24
    在一个星期前的一天，一封电子邮件被投放到了斯坦福家的家庭成员共享电子信箱终端。要求家庭内所有18-35岁成员到最近的征兵办公室进行兵役登记，收件对象毫无疑问直接指向了亨利。
    邮件署名是美利坚联邦征兵委员会。起初亨利感觉到的是疑惑，在网络聊天室分享此事后，许多人纷纷表示自己的家庭信箱也收到了相同的邮件。他在当地征兵办公室确认了消息的准确性之后，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删除了那封电子邮件。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大学毕业不到一年之后，这种事情就找到了他的头上。他非常清楚，征兵邮件铺天盖地向全美各个家庭袭来的主要原因；在2552年致远星沦陷后，鉴于地球任何一处都可能率先遭受星盟袭击，联合国成员国首脑们被迫抛弃成见，达成协议：放弃相当面积的国土，将全球的军事力量集中起来保护重要工业基地和交通枢纽。迫于压力，胡佛总统向海外输出一百五十万联邦军以均衡整个家园防线的军力。
    对星盟作战中消耗的军力在今天仍然没有得到缓解，而联邦在德克萨斯（后称TEX）投入的军力却在直线上升。
    TEX政府在星盟战争时期主张反对联邦出兵海外以达到所谓的“均衡”，他们付出的是十万家庭的支离破碎，生产停顿及畜牧业荒废。
    接下来的就是如今满天飞的征兵传单，有人问过他们在TEX需要多少人，他们回答“很多很多”。
    他知道，征兵办公室的权利很大，你只需要去他们面前登记，他们可以就此决定要不要把你送去墨西哥湾旁的大草原。国内的反战情绪水涨船高，亨利想要逃避兵役，逃到哪儿都行，租架私人飞机飞越国界线到加拿大、游泳到日本或打一个洞到中国！
    ......
    ...
    他重新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特地熬夜了两天、过量饮酒、划伤手掌、只要是不致残自己前提下的任何办法。
    他已经开始在脑中演算到达征兵办公室后可能发生的任何情况，最糟糕的莫过于被选中，被派遣到那里。
    他轻轻握住门把手，回头看了一眼，向外走去。
    ......
    ...
    “就是这里。”
    令人意外，最近的征兵办公室就在几个街区以外，他记得很清楚，这里几天前还是正准备搭建的购物商场，看来他们把这里用作了其他用途。
    亨利推门进去，办公室外的人正在走廊上排队等候着。许多前来登记的人都跟随有亲朋好友或亲人，亨利有点后悔没有发消息让他的大学同学威尔来这里给予他“精神支持”。即使有人跟随，那些人也无一不露出忧郁的神情。
    这里的气氛如此肃静，身旁只偶尔传来队列前方的几声低语。他可以清楚的听清办公室内的一些声音，有个男人忽然在隔壁爆发出哭喊，队列中的抽泣声也开始不绝于耳。
    在这里，办公室里的那些人只需要动一下嘴唇，也许就砍断了某个家庭的经济支柱，断绝了某个家庭的香火，如果某个家庭即将支离破碎，这里一定是第一步。
    随着队列慢慢向前，亨利越来越接近办公室，身前只剩下四个人，他开始抓紧时间，好好想想在那些人面前该怎样装出一副憔悴不堪的样子。
    嗯...也许我该...
    “后面五个人进来。”
    ...............
    一次五个人？？？
    亨利并没有因为这种突发情况而慌张，镇静地装作一瘸一拐走进去。
    五个人都按照流程核实身份信息后，一个透明的玻璃容器被抬上来，里面挤满了蓝色的胶囊。亨利疑惑地望着他们。
    “抽签，每个人从箱子里拿出一个胶囊。”
    这个情况亨利完全没有料到，他很震惊为什么没有在网络上查到这个流程。“为什么会这样，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圣诞节后就开始了，是因为人们抗议之前的征兵制度不公平。而这样，很公平。我们在一个箱子里放置366个胶囊，代表一年366天，包括2月29日，从9月14日代表数字1，以此类推。”
    他伸出颤栗的右手，触碰到冰冷的胶囊的那一刻，恐惧在全身上下蔓延开来。
    他故意挑选最底层的，摸索了半天，终于选定一个。他把胶囊握在手里半晌，直到征兵人员注意到他
    “打开它，看看你能把谁送上战场。”
    不管怎样，让它快点结束吧。亨利拆开胶囊，拿出一张被揉皱的纸条，展开一看，是数字“13”。
    …………
    “我……我把我自己……送上了战场？”
    “不……不！”亨利吓得扔掉了胶囊，转身朝出口冲去。门口一名钢盔上标记着白色“MP”字样的宪兵甩动手里的警棍，猛地击中了他的腿部。亨利跌倒在地翻滚一圈后，连滚带爬地继续跑向出口。警棍向他的面部劈去，把他打翻在地。
    “不……那不是我……那不是我……”
    …………
    ……
    “那就是了！纽约城！你看到了吗。”
    摩天大楼慢慢从远处的海平面上出现，身处船首甲板的克劳德很快就发现自己已经被摩登都市所包围。
    进入河道后，他能清晰地看见布鲁克林大桥的霓虹装饰和桥上川流不息的灯光。被夜色完全笼罩下，城市的璀璨灯火倒映在水面。
    当货轮驶过桥底开始鸣笛，他已经可以强烈感受到现代都市带来的气息：喇叭声、警笛声、歌舞声、喧闹声、喷气飞机、闪烁的电子荧幕。
    克劳德回答“是的，那就是了！”
    …………
    ……
    靠岸后，水手陪着克劳德走下台阶“为什么你会退伍来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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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