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五章 不过如此

    “竟然不是草花四而是草花十？！四和十，绕口令呢，这不是开玩笑么，草花十的话，这牌面怎么和人家‘金刚’怼啊。”
    “草花十？那不是输了？同花还没葫芦大呢，怎么跟金刚比。”
    “我叼你们老母的！别挡着啊，到底是草花四，还是草花十啊！老子最烦你们这些潮汕口音了，ma的四和十都念得一个音！”
    “什么四四十十的，说同花不就完了么！‘九指老貔貅’的是一副同花，没有凑成顺子，这一把牌，他输了。”
    “卧槽！这么牛逼，连‘九指老貔貅’都怼不过这小子？这姓白的公子哥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现在说输赢还太早了吧，只是一手牌而已，都还没有到伤筋动骨的地步呢。”
    “勍岭这边都输出去两亿六千多万了，这还没伤筋动骨啊——也是，本金有二十亿呢，不过，一上来就输了第一场，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应该是还没拿出真本事吧，这一手牌，我估计‘九指老貔貅’只是在试探这个白亦凡的底细，真正的赌局，应该还在后面。”
    “是不是真的啊，我怎么觉得这‘九指老貔貅’，好像也没比刚刚下去的那个张五魁强多少啊？这老头真的是周赌王说的那个‘九指老貔貅’吗？不会是孙家找人冒充的吧？”
    “先看下去再说，不过我也觉得这老头好像是虚张声势，应该不是传闻中的那个‘九指老貔貅’。‘九指老貔貅’，那可是拥有赌王实力的，怎么会一上来就输掉的。”
    ……
    随着张九爷这张草花十的底牌一亮出来，整个赌场大厅瞬间就陷入到了一片喧哗之中。
    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在场的这些的赌客里，以赌博为生的职业赌徒毕竟还是少数，大多数人都是来赌场找个乐子，或者是到澳城旅游顺便见识一下传说中赌场的游客，根本无法看出这一副牌局里暗藏的机锋和内涵。
    现在一看张九爷居然亮了一张草花十的底牌，只是拿了个同花的牌面，根本就不是白亦凡手上这副“金刚”的对手，顿时就对他表现得不以为然起来了。
    甚至一些小说电视剧看多了的，都开始“阴谋论”起来，觉得传闻中的“九指老貔貅”要么就是已经彻底退出了江湖，要么就是已经死翘翘了，现在这个，只不过是孙家找人顶替的“假货”，就是要借“九指老貔貅”的名望来给自家撑撑场面罢了。
    此时的赌场大厅里，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内行说这内行话，外行说着热闹话，自以为聪明过人的就在那宣传着自己的“阴谋论”，嘈嘈杂杂，很是喧哗。
    这些话，自然也传进了白亦凡和张九爷的耳中。
    白亦凡的脸上，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张九爷则是依然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似乎对于这些怀疑他本事的言论，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作为这一副牌局的对赌双方，两人自然都已经摸出了一些对方在赌术赌技上的底细。
    白亦凡自然不会怀疑这个张九爷是假冒的“九指老貔貅”，即便是冒牌货，那也是一个实力不在正牌之下的赌术高手。
    至于张九爷，看向白亦凡的眼神里，那抹凝重之色，就更加浓郁了。
    真正高手之间的试探，根本不需要多，只需要一次接触，就能立刻体会到对手的强大和可怕。
    大家都是这个领域的顶尖人物，只要稍稍交锋，对于彼此的实力，立刻就能心领神会。
    也只有那些完全看不出内涵来的外行，才会在那咋咋呼呼，自作聪明。
    “难怪伟人会说出‘这个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还是你们的’这样的话来。“张九爷倒是没有因为输掉了一亿六千多万筹码而有什么情绪波动，随手将牌一推，看着白亦凡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还真是后生可畏那。就算是六大赌王，在你这个年纪，估计都没有你这样的功力和手段。”
    白亦凡淡淡一笑，对于这话既不笑纳，也不谦虚。
    张九爷抬起他那少了一截食指的右手，在赌桌的绿色绒布上轻轻拍了两下：“实话实说，我没有十成的把握能赢你，同样，你想撂翻我守的这个盘子，也不会有十成十的把握——整件事的起因，我已经听说了，只不过是因为一件小事而起，长胜和那龙清泉，也已经被你打脸过了，该挣的面子，你也已经挣到了，何必把自己逼到回不了头的地步。”
    他的手，在桌面上又拍了两下：“如果可以，这件事不如就以‘和局’收场如何？”
    “都说江湖越老，胆子越小。”白亦凡笑着摇了摇头，看向他道，“堂堂‘九指老貔貅’，不该这么快就认怂了吧。”
    “不是认怂，只是想给你我双方一个台阶罢了。”张九爷淡淡说道，“你的实力，我差不多已经推算出来了，如果要继续赌下去，我可以保证，你的赢面，不超过五成。”
    “呵呵——”白亦凡轻笑。
    张九爷摇了摇头，收起手：“你我之间的水平，半斤八两，谁能赢，就要看老天今天会站在谁那一边。我输了，也就是输掉这剩下的筹码而已，可你要是输了，输掉了，可不仅仅只是一只手。”
    顿了顿，他轻叹了一声：“年轻人，见好就收吧。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事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那。”
    白亦凡微笑，摇头：“可惜，你这话，说晚了。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但就是守信，说了今天之后，澳城就再没有孙家，那么今天之后，澳城就肯定再没有孙家这个家族了。”
    话到这里，他轻轻一顿，扭头朝那边的孙老爷子看了一眼：“当然，如果孙家上下肯改掉这个姓氏，从此以后改姓别的百家姓的话，那这件事，我倒是可以就此罢手。”
    “你，作，死！”孙老爷子的声音，森冷的简直有如万年寒冰。
    全场刹那间寂静如死，再也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半点的声音来。
    张九爷摇头叹息了一声，知道话说到这里，这件事就已经彻底被做绝了，当下也不再废话，对着女荷官吩咐道：“继续拆牌吧。”
    女荷官此时明显有些战战兢兢，不过好在也不需要她做太多的事情，一切洗牌发牌，全都由机器搞定，她就只需要拆牌和派牌就行了。
    一副牌。
    两副牌。
    三副牌。
    四副牌。
    五副牌。
    ……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牌局也是一副又一副地进行。
    只是，随着牌局地进展，底下坐着的孙老爷子，一张老脸却是已经渐渐黑到了谷底。
    张九爷脸上的凝重，也是如同压城的乌云一般，浓的怎么也无法化开。
    两人的筹码区里，筹码数量上的对比已经越来越明显。
    哪怕是在外行的人看了，也知道此事的张九爷，已经是在赌桌上，被白亦凡给全面压制了，如果没有什么奇迹出现，那输光剩下的这些筹码，也不过就是一个时间上的问题罢了。
    终于，在张九爷上赌桌的一个小时后，白亦凡伸着懒腰从沙发椅上站了起来。
    他的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轻蔑笑容，冲着那齐总打了个响指：“你们那二十亿金币，也给我换成两张瑞士银行的本票。”
    看了看脸色漆黑如墨的孙老爷子，又看了眼脸色有些苍白的张九爷，他耸了耸肩，轻蔑一笑：“能和赌王比肩的‘九指老貔貅’？也不过，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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