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深夜寻找真相

    “舆图带来了吗？”蒋行知没给成峰及说话的机会，他没有时间在办正事时和属下闲聊天。
    成峰跟了蒋行知十来年，自然也是了解老大，忙从怀里拿了两份舆图出来，“这是当初我们要定居时看过的舆图，我偷偷拿出来，没人知道。”
    “好，”既然王琛不想让别人知道，那一切势必要偷偷进行。
    成峰在一旁可劲儿地吃喝，看着蒋行知圈圈画画舆图上的几处要点。
    这是一份囊括腾云县等多个县城在内的禺丰府的舆图，几处要点便是以腾云县粮仓为中心点扩散出去的其他各个县城的粮仓。
    “老大，县衙怕是没这个胆子吧？要不要去府衙看看？”成峰瞄了一眼，还未看到府衙的粮仓被圈起来。
    蒋行知凝眸不语，南域地大，他若是每个地方都去过的话，怕是要跑大半夜了。
    必须要将可能性最低的几个县的粮仓先去除。
    “我听王大当家的说过，粮食是从北方来的，从腾云县的西边下来是捷径，东边反而走远了，所以……”东边的几个县先排除，剩下的是腾云县的北部的府衙和西边的几个邻县的粮仓。
    成峰放下烧鸡腿，连连点头，“连粮食都敢劫，这些人实在是坏得很，如是上头故意打压王家，那王家多灾多难。”
    蒋行知瞄了眼晕迷不醒的王琛，他在酒盏里放了足够让他睡上一夜半天的迷药，醒来肯定是明天了。
    天黑后，一道黑影越出窗外，飞檐走壁一路往西边而去。
    几个县衙的粮仓，因为如今世道平稳，所以看守并不是很严，蒋行知很容易潜进去。
    进去之后，是旧粮还是新粮，他凭着灵敏的嗅觉便能发现。
    走边三个县衙的粮仓后，他改变主意，剩下的粮仓也不看了，直奔府衙粮仓。
    府衙粮仓比县衙都要大，看守也更严密一些，不过这对他来说，小事一桩。
    要知道，以前在北疆的时候，他能只身潜入敌军帐内而没有被发现，小小粮仓，根本不足为具。
    粮仓大的好处便是在里头点上蜡烛，外头的看守也发现不了，更别说在最令人困倦的四更天。
    “没有想到这禹丰府还挺富裕的，”蒋行知自言自语，“若是以后打仗了，先从这里调配军粮。”
    找遍满仓，他最后在门边发现了一堆不一样麻袋。
    “王记？”这就是王家的米粮吗？
    ‘劫匪’是有多无聊，劫走了人家的米，连包装都不换。
    蜡烛微弱的光摇曳着，在蒋行知的脸照得忽明忽暗，之前就分析粮食要么是不了解王家的外来人做的，要么就是有权有势要欺压王家的人做的。
    现在的结果是他怀疑这两种可能都有。
    ‘劫匪’不了解王家有多势大，劫走了粮食不敢直接发卖，想等风头过了再说。
    可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
    现在天下太平，粮食的价钱一直都很稳，百姓安居乐业，社稷平稳安康，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
    再则，他查看过几个县衙的米铺全部都是米粮充足，就算卖粮食，可能也卖不高价格，这门生意划不来。
    “别睡了，都给我仔细巡逻，”外头传来粮仓守将的声音。
    蒋行知连忙吹灭了蜡烛。
    米粮进了府衙，那此事多半还和府衙有关系。
    到底是知府允许的还是下面的人暗度陈仓？
    蒋行知缓缓吐纳一口浊气，若是知府知晓，那上头的人可大了去，王家米铺就一生意人，按时缴纳赋税，不至于让上头的人在这和平盛世动手脚。
    罢了，等明日晚上将粮食转运出去再说。
    回到酒楼，成峰吃完了酒菜，给他留了壶酒，“老大，这酒真不怎么地，还是卫小娘子调的酒好喝。”
    蒋行知想起和书言的约定，嘴角微微上扬，拿起酒壶往身上倒了几许，身下的喝进嘴里，就往王琛身上喷去。
    “高明！”成峰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这样便是满身酒气，不会被发现了。
    “王家的粮食在府衙，”蒋行知指了指舆图上府衙粮仓的位置，“劫走粮食可能不是目的。”
    “那是什么？”成峰不解问道，“这王家生意做得那么大，肯定是得罪人了呗……”
    话没说完，他便被蒋行知那一脸的冷肃镇住了，“老大，我的意思是……”
    “不会是王家得罪人，”蒋行知很冷静，一抹灵光从脑中闪过，他猛地站了起来，紧紧地抓住了那丁点灵光，“王家去衙门报案，衙门寻粮，引起缺粮恐慌，引发抢粮，最后那个人渔翁得利？”
    “有可能就是这样了。”
    蒋行知的一个猜想，让成峰啧啧称奇，“老大，粮食价钱上去，县衙和府衙就可以开仓卖粮，到时候价格一抬，稳赚。”
    蒋行知颔首，这可能是眼前最合理的解释。
    但是他还想听听书言的看法。
    “天亮你找人把我和王大当家的送到卫家去，我找卫小娘子有点事。”
    “什么？”还要先去卫家。
    “我们俩醉成这样，不得找人悄悄啊？”蒋行知给还未转过弯来的成峰一个白眼儿。
    成峰露出个憨憨的笑容，连忙说是。
    天微微亮。
    成峰便去镖局，将日常守在镖局的洛水还有其他人给叫了起来，“老大醉都不省人事，这样下去可不行，得去找卫小娘子给瞧瞧，万一一睡不起，那可就……”
    洛水也在等蒋行知回来，谁知道是喝得酩酊大醉。
    酒楼楼下，成峰让洛水先上去，“我去叫王家叫人来接王大当家的。”
    “去吧，”洛水打开折扇，步伐悠闲地上了楼。
    包间里，两人不省人事。
    蒋行知听到脚步声便猜出是洛水的。
    只是今日洛水的脚步声和平常有些不一样。
    今日，他脚跟着地，每一步下去都很稳。
    这不是洛水往日邋遢懒散的样子。
    听到折扇摇摆的声音，将性子越发肯定，此时的洛水是将目光牢牢地钉在他的身上的。
    直到楼下传来脚步声，洛水还是一声未吭。
    这是蒋行知所不知道的洛水，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年，几乎形影不离，然而，洛书搬到镖局住后，两人之间忽然多了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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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