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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八章 爷是顶梁柱(第一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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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百八十八章 爷是顶梁柱(第一更求月票)               十阿哥离开内馆时,走路有些飘。 王长寿与王平安两人左右护着,生怕他跌了。 如今出了服,郡王福晋留喝酒,十阿哥就老实喝了。 这是蒙古人的热情,情分都在酒里。 喝的是从蒙古带来的马奶酒。 十阿哥喝着有些膻,有些涩,还有些苦。 比他喝过的所有的酒都难喝。 可是看着布音格格的笑脸,他就觉得这酒苦后是回甘。 配上烤羊排,喝着正好,也解腻。 一次半碗,被台吉劝的,他总共喝了好几碗。 十阿哥还特意留意了,布音格格喝这个跟喝水似的。 他是大男人,总不能比不过格格去。 喝的时候没什么,就是微醺罢了。 可是出了内馆,一见风,十阿哥觉得有些上头。 他身上轻飘飘的,可依旧是欢喜,吩咐王长寿与王平安道:“别磨蹭,快些走,去二所……” 这是脑子里清明着,迫不及待的想要跟自己的好九哥分享喜悦。 王长安与王百岁见状,就往东华门扶。 那边的侍卫处,备着马匹。 因为紫禁城太大了,平日里还好,可是雨雪天气步行也遭罪。 因此在世祖皇帝时候,就给了恩典,和硕亲王与多罗郡王,可以在紫禁城骑马。 不过只能走东华门或西华门。 而且骑马只能到前廷,不能接近内廷。 不到乾清门前就要下马,步行前往乾清宫。 那样的话,也能少一半的路。 十阿哥是皇子,没有封爵之前,各种待遇都是比照亲王来的,自然也有资格在紫禁城前廷骑马。 侍卫处的人见这位爷醉了,忙去牵马。 等到十阿哥上马,几个侍卫前后簇拥着就入了宫。 要是走西路的话,还能更北些,在隆宗门前下马;走东路的话,到了箭亭就要下马了。 箭亭附近,十阿哥被扶下马 十阿哥睁着眼看了眼领头的侍卫,是个一等虾,有些眼熟,好像去内务府衙门找过赫奕,是赫奕的妹婿。 “钮祜禄家的?” 那人二十七、八岁,看着高大威风,有些八旗勇士的风采,笑着点头道:“十爷,奴才是八房的博色,忠义公是奴才曾祖父!” 钮祜禄家的八房,是开国功臣额亦都的第八子忠义公图尔格那一支。 那本是钮祜禄家的大宗,图尔格亦是留着爱新觉罗家族的血脉,生母是郡主,是太祖皇帝的堂妹。 在额亦都去世后,图尔格成了钮祜禄家新家主,也按照当时的风俗,收继了继母兼表姐穆库什公主。 这个穆库什公主,就是十阿哥的曾外祖母。 在图尔格去世后,公爵依旧在八房,由图尔格的儿子科布索袭了。 后来有了大错,爵位才转到十六房,也就是十阿哥的外祖父遏必隆这支。 图尔格有两子,长子战死,没有儿子,却留下个正四品的爵位,他喇布勒哈番,还有左领世职,算是给八房留了爵位,不至于是白身。 所以八房的儿孙,都是科布索所出。 要是按照血缘关系来论,眼下这人该称十阿哥表叔。 十阿哥心里觉得怪怪的。 之前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勋贵爵位改支有什么不对。 百善孝为先。 自己那位堂舅舅的爵位,来自其父其祖,结果为了讨好上意,在其父去世后攻讦其父,就此失爵。 好像也是活该。 可是经历过这一代的转支后,十阿哥算是看明白了。 这种含含湖湖说不清罪名的削爵,多半是出自上意。 要不然世家大族,好好的当家人,说换就换? 上一代时,就是将钮祜禄家的当家人从世祖皇帝的表外甥,换成了亲表弟。 也是因为钮祜禄家家势大的缘故,皇家更乐意亲近的人当家。 那这一辈呢? 自己的舅舅跟阿灵阿都是汗阿玛的表弟,可这公爵也换了。 因为舅母出自赫舍里氏?! 因为阿灵阿娶了德妃亲妹,成了皇父的半个连襟? 十阿哥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些什么规律。 他笑了,道:“那不是外人,初二记得过来阿哥所喝喜酒,凑个数!” 博色笑道:“一定去,奴才提前给您道喜了,祝您跟十福晋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十阿哥听着欢喜,点头道:“那就承你吉言了!” 两人这一说话,就在这边耽搁了一会儿。 这会儿功夫,毓庆宫里就出来几个太监,抬了肩辇过来。 原来是太子得了消息,晓得十阿哥醉酒,骑马进宫,就打发人送了肩辇过来。 并不是他的辇,是毓庆宫备用的。 “十爷,太子爷打发奴才过来,送您回阿哥所……” 来人是毓庆宫的管事太监,对十阿哥恭敬道。 十阿哥心中意外,面上却不显,只点头道:“劳烦太子爷费心……” 他没有拒绝好意,由着身边人搀扶着上了肩辇。 这边离毓庆宫不远,之前就有眼睛敏锐的宫人看到了,去禀了太子,才有现下太子打发人过来。 因为走的是东路,肩辇一路用着甬道往北,一直到御花园门口,才穿了御花园往西,进了阿哥所。 到了二所门口,十阿哥就叫停了。 十阿哥走路还有些打晃,“啪啪啪”,叩门。 二所门房太监崔百岁听了动静,小跑着出来开门。 “九哥呢……” 十阿哥说着,就要往后院走。 崔百岁忙扶住,道:“十爷,我们主子在前头……” 何玉柱听了动静,也从前院正房出来,见了十阿哥,如同见了救星。 “十爷,您可来了……” 十阿哥看着他神色不对,使劲在脸上揉了一把,脑子清明不少,道:“九哥怎么了?” 何玉柱小声道:“吃气了,正难受呢,晚膳都没吃。” 说着,将头午去南城的见闻说了。 “您说八爷到底怎么想的?纵容下头的人闹妖?” 说到最后,他没有掩饰对八阿哥的不满。 十阿哥蹙眉,没有说话,进了书房。 九阿哥依旧是坐在书桉后,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脸上没有神情,眼睛看着屋顶不知想什么。 听到门口动静,他的眼珠子才动了动。 十阿哥进来,也没有着急说话,而是直接在南边炕上坐了,端起茶壶摇了摇,见里面还有水,就举起来直接往嘴里倒。 九阿哥见状,忙走了几步,将他手中的茶壶拽出来。 “怎么就片刻也等不得,吃什么冷茶?” 说话的功夫,他闻到了十阿哥身上的酒味,嫌弃的退了两步,喊何玉柱道:“泡壶新茶来,再叫膳房煮碗醒酒汤!” 十阿哥揉了揉太阳穴,道:“不用醒酒汤,喝的是马奶酒,味道澹着……” 九阿哥也在炕边坐了,皱眉道:“怎么又去内馆了?就剩下几日功夫也等不得?” 不像是要娶福晋,倒像是去给蒙古人做上门女婿。 九阿哥有点庆幸十阿哥娶的是藩王格格了,要是八旗格格,守着京城的,估摸得常驻老丈人家。 十阿哥“嘿嘿”笑道:“弟弟去跟格格说出门的事了!” “出门?真是醉的狠了,那是’回门‘!” 九阿哥摇头道。 十阿哥咧嘴嘴角,摇头道:“不是回门就是出门,‘回门礼’省了,出京的时候,马车在内馆打个站就行了。” 九阿哥听着不对劲:“好好的,出什么京?” 十阿哥笑道:“跟九哥出京呗,九哥高不高兴?” 九阿哥一下子从炕边站下来,道:“什么,跟爷出京?那怎么行?哪有大婚第二天就丢开新娘子出门的?传出去还以为你掐眼瞧不上你福晋才跑的?” 十阿哥道:“一起出呀,弟弟不跑,正好弟弟带了格格去给汗阿玛与皇祖母见礼……” 九阿哥连忙摆手道:“不许胡闹,老实在京待着!” 自己是御前报备过的,可真要过去,都冒着被训斥的风险。 再加上十阿哥与他福晋,那一顿骂肯定跑不了。 “九哥,弟弟今天都去跟郡王福晋同格格说了,格格很是欢喜……” 十阿哥的面上多了恳求。 九阿哥翻了个白眼,道:“哼!爷很是不欢喜!” 被十阿哥一打岔,他顾不上之前的憋屈了,瞪了十阿哥一眼,道:“这个时候,你倒是嘴快了!” 十阿哥带了讨好,道:“这不是机会难得么?错过了这一回,下回圣驾南巡说不得又是隔十年,到时候也不是谁都能随扈……” 九阿哥重新坐了,带了无奈,道:“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这也太紧吧,爷再想想怎么走……” 之前他原计划的是轻车简从,随行侍卫护军双马双鞍,每日行百二十里或百五十里,如此十二到十五天赶上圣驾队伍。 要是真的跟十阿哥夫妇同行,多了女卷,到底不一样。 十阿哥忙道:“九哥,不用改计划,按照之前的计划就是,格格带了坐骑,弟弟也带了马,路上不会耽搁。” 九阿哥嘱咐道:“一路都是官道官驿,吃住对付些,行李别带太多了……” 十阿哥道:“嗯,弟弟晓的。” 九阿哥横了他一眼,道:“反正你们俩敢磨蹭,那到时候爷就先行了……” 十阿哥好脾气的应了。 他心里忍不住吐槽。 九哥说的言辞振振,好像他真能受得了那个辛苦似的。 就盼着他好好的,别受不得车马劳顿,在路上耽搁了。 至于自己跟格格,紧走慢走都行,反正两人都是一处。 至于今天前门的不快,十阿哥也就没追问。 有些事情,得他自己想明白。 他这样想着,九阿哥却是自己开口了,拍了拍胸口道:“我这心里,堵了半天了,现下才算舒坦些。” 十阿哥看着他。 九阿哥冷哼道:“简直是岂有此理?爷算是明白了,八哥……他心里就没瞧得起过我,估摸在他心里,我就是一无是处,几句好话就哄了的二傻子!” 十阿哥脸上多了惊讶。 九哥,今天好像挺聪明的,居然能想到这个。 九阿哥瞪了他一眼:“是不是你心里,也当你哥哥我是傻子了?” 十阿哥忙道:“怎么会?弟弟心里,九哥就是待人心实。” 九阿哥脸耷拉着,苦笑道:“但凡八哥真的看重我这个兄弟,郭络罗氏敢慢待爷?他那奶爹、奶姐姐敢挑衅爷?‘爱屋及乌’这个道理,爷晓得……” 就是之前他自欺欺人,每次都替八阿哥开解,觉得是旁人的过错,不与八阿哥相干。 可是将心比心…… 他早先看都统府的人也寻常,觉得齐锡圆滑世故,觉罗氏说话硬邦邦的,失了柔和;几个小舅子资质寻常,不大机灵;福松贼头贼脑的,又机灵的过了。 可是大婚半年以后,他就觉得岳父外狡内憨,简直是道德模范,竟然将祖宗传下的爵位拱手相让;岳母不是寻常妇人,心胸阔朗,行事大气,才会将福晋教养的这样好;几个小舅子品格端正,让人放心;福松有些福晋的品格,周全伶俐,比同龄人出色。 因为亲近福晋,他也乐意亲近福晋的亲人。 福晋也做在前头,对长辈们都孝顺,对同辈的兄嫂、小叔、小姑也亲近。 同样是叔伯,舒舒待五哥、十弟最亲近,因为自己待他们最看重。 这样对比之下,九阿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就算是亲人之间,也存了势利眼。 八福晋猖獗,可是却从没有猖獗到大阿哥跟前去。 十阿哥没有去点评八阿哥,只道:“长大了跟小时候不一样,小时候几句好话、给几块饽饽就是交情到了;长大了,总要经了事儿,才晓得交情远近……” 九阿哥点头道:“是啊,要是不经事,爷还烦着老大、老四呢!” 十阿哥道:“那九哥以后就长个教训,旁人再说好话的时候,您听听就行了,回头对照了事情再说。” 九阿哥好奇道:“八哥平日里与你打交道不多,怎么就得罪了你?” 这话对九阿哥是提醒,可是对八阿哥的行事人品就有质疑了。 十阿哥摇头道:“没有得罪我,我就是觉得八哥行事有些凉薄,有些势利……” 九阿哥惊讶道:“什么时候凉薄、势利了?八哥是前头哥哥中最温煦和气,也不像其他人那样傲慢。” 十阿哥指了指西边道:“在这边的阿哥所几个院子,八哥最年长,待咱们也有做好哥哥的做派,可是待十二阿哥呢?” 三个弟弟,两样对待,不是势利是什么? 不过因为他们兄弟是妃之子、贵妃之子,那边是个庶妃之子罢了。 十阿哥之前没有留意过这些,开始留意后,就发现其中不同。 九阿哥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个结论不大公平,道:“就十二阿哥平时那死出,冷冷清清的,谁爱搭理他?这个也不赖八哥,咱们跟十二阿哥住了这些年,不是也差不多?” 十阿哥道:“那卫嫔母呢?论起后宫身份,那是汗阿玛的嫔;说起远近亲疏来,那是八哥生母,八福晋从礼法、规矩、尊卑上都没有慢待的余地,怎么刚开始就敢慢待了?” 九阿哥蹙眉道:“这也赖不到八哥身上吧?不是误会么,后头那两个格格还有个是什么嫔母的表亲……” 女人小心眼,吃起醋来,哪里说得通道理? 尤其是八福晋,失了教养,喜怒随心,否则也不会落到现下这个地步。 十阿哥嗤笑道:“再怎么误会,那是八哥的生母,被刚进门的儿媳妇慢待,成了后宫的笑话,换了宜妃母,九哥能干看着?” 九阿哥立时摇头道:“那不能,孝道是做人的本分,谁也逆不得!” 要是舒舒敢那样,那也不是现下这个舒舒了,他身为人子,也容不得这个。 十阿哥道:“是,八哥当时难受郁闷,还找了九哥吃酒,然后做什么了?什么也没做,这不孝的是谁呢?儿媳妇可以有很多个,可是儿子只有他一个!” 九阿哥说不出辩解的话了。 他想起舒舒提过的,就有这样一种人,处处求全,想要得到旁人的认可。 对他们好的人,他们就习惯性忽略了,更乐意去讨好那些对他们不好的人。 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当成了攻略似的。 完成攻略后,他们会攻克下一个目标。 永远都带了面具。 叫“讨好型人格”。 好像八哥行事确实有些贴边。 十阿哥见他怏怏,道:“九哥别生气了,回头告诉九嫂,让九嫂想法子帮你出气!” 这说的是金银铺子被重名之事。 相处大半年,十阿哥看出舒舒的行事脾气,不是小气的,可是这个大方也有限定。 她愿意大方的时候就大方了,她不乐意大方的时候,旁人想要占便宜也没门。 金银铺子赚钱,可是九嫂也没有扩张,为的就是保全九哥的名声,给旁人留有余地。 否则,吃了独食儿,也会留下口舌是非。 她能看着八贝勒府占便宜? 连八福晋到了九嫂跟前,都是屡战屡败;那个不知所谓的奶姐姐,更不是数。 九阿哥抬起眼皮,看着十阿哥一眼,下巴抬了起来,不屑道:“爷是那样没出息的?遇到事情还得指望你嫂子?爷才是顶梁柱,让她操心这些做什么……” “哈?九哥做什么了?” 十阿哥意外了。 九阿哥挑眉道:“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就是打发人砸了招牌,报了官!” * 前门大街。 千金坊前,围了好些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 簇新的匾额已经摔在地上,没有四分五裂,可是也破损不堪。 门前贴了两个封条,是大兴县县衙跟步军都统衙门的封条。 大兴县与宛平县是京城顺天府的两个附郭县。 以前门大街为中轴线,东边就是大兴县,西边是宛平县。 这银楼铺子,正好在前门大街东半拉…… * 下一更晚上八点前,欢迎来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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